连禾苗的心里暖暖的,有如那寒冬遇到了暖阳。
上辈子,她该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怯弱,才会跟这份温暖就那样错失了?!
一个原本,应该是高级将领的女儿,竟然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以捡拾破烂为生(她找过很多次工作,无一例外,最终都会被连小婷给搅和了)。
一个原本,可以有慈母陪伴,有好弟弟关心的人,竟然过了好几十年孤苦无依的凄惨日子!
这辈子,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
阿娘,她要呵护;弟弟,她也要呵护;阿爹,那个在过去没有尽到责任的人,如今想要悔改了,她一定会尽力帮娘拉回来。阿爹这个人,她要让他成为她和娘、弟弟日后最大的靠山,也要用心的去呵护,绝不能被连小婷给笼络了去!
连小婷,这辈子,连卫国的父爱,只能属于我和我的弟弟们!连卫国这个人,也只能是梨花的丈夫,除非有一天,梨花自己不愿意跟连卫国过下去了!
遥远的白桦沟。
连家老宅,连老头和老婆子在庭院的石桌旁,相对而坐。
连老头吸了一口烟,眉头皱的死死的,满脸的怨恨:“老婆子,你说,梨花那个贱人,如今跟她的家人相认了没有?”
“应该没有吧?如果有的话,小婷一定会知道,她会写信告诉俺们的。”老婆子一边缝补着衣服,一边跟丈夫叙话。
“那你觉得,小婷这丫头可靠么?”这死丫头,可是老连家的罪人,她的心还能向着老连家么?
“怎么不可靠?她不是解释过,说告发俺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说,不告发俺们,她在沈家就站不住脚,没法长久下去。她不是还跟你保证过,等她嫁进了沈家,生下沈家的长孙之后,就一定会给老连家翻案,给俺们二老一笔养老钱,给老连家的人两个招工名额、两个当兵名额么?”
要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原谅小婷那个死丫头?又怎么可能,把一些隐秘的事情,告诉那个死丫头,好让那死丫头从中得利?
连老头深深叹息,无奈得很:“你呀,就是太过天真了,那死丫头自私的很,不是那么可靠的!她说的话,至多只能信三分。”
“不是吧?!”老婆子猛然一惊,吓得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手指,眼里满是惊恐:“老头子啊,你不是吓俺的吧?小婷不可信,你这是跟俺说笑的吧?”
如果她都不可信的话,那么老连家,可就真的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她的宝贝儿子连有福,这辈子,估计都要老死在西北的劳改农场,临时她都见不上一面了!
连老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干啥?一惊一乍的,有必要这样么?小婷那死丫头是什么性子的人,你难道不清楚?最是自私不过的了,想要指望她,希望确实不大。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太过失望了,自个儿承受不住!”
老婆子一脸的呆滞,不敢置信的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为啥还要原谅她?为啥还要告诉她那个秘密啊?她的心都不向着老连家了,她得了多少好处,又或者吃了多大的亏,跟俺们有啥关系啊?”
“怎么没有关系啊?虽然好处俺们未必可以得到,不过只要让连卫国一家不好过,让梨花和连禾苗这两个贱女人生不如死,也算是报了大仇了!”连老头猛地吸了一口烟,满脸的狰狞,声音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