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暴戾的司马王爷(15)(2 / 2)

渣男忍住不哭[快穿] Paz 9471 字 2个月前

帝王脸色发白。

秦政站在远处,能从他身上嗅到熟悉的龙涎香,还有很重的血腥气。

暮春雨时,帝王披了一件鹤氅。

他收起伞,立在殿口,像秦政第一次见他时,笑了,温和道“阿擎,过来。”

秦政直觉不对劲。

他没动,问“你怎么了”

“朕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这次秦政还没回答,便向宣文帝走过去了

非他所愿。

主要狗皇帝一来,金羽卫很懂事地开始拿刀逼着秦政向宣文帝走过去。

要么走过去,要么被抵上来的刀捅穿。

秦政迫不得已,走到宣文帝身前,叹了口气,萎了“兄弟,我过来了,然后呢”

宣文帝轻轻抬起秦政的手。

秦政手背淌下几行血,细链几乎箍进了他一层肉。

宣文帝用指尖擦拭过秦政手背的血。

他抬手,碰了碰系在秦政颈项间那条细链。

在旁宫人按下了机关,秦政脖颈间那条栓狗一样链子落在了地上。

秦政不明其意,摸了摸重返自由的脖子“陛下今日怎么”

戛然而止。

“操”

宣文帝倏地低下头,狠狠咬在秦政肩头。

那一刻,秦政痛到恍惚。

他恍恍惚惚地想

这本破书的世界里真的没有精怪鬼神一类的东西吗

他合理怀疑,宣文帝是个狗妖怪。

宣文帝松了口,推开秦政时,自腰间拔出了一柄长剑。

秦政捂着肩膀,倒吸一口气。

宣文帝嘴唇上有他的血。

他舔了舔那血,敛起笑,垂下眼睑,似悲天悯人

“阿擎,你不该如此早离开朕。”

秦政“”

他像进错了频道。

从来没理解过宣文帝在想什么。

譬如现在。

这句话他就没听懂。

他走了吗

他能走吗

他怎么不知道。

帝王第一次,在秦政面前叹了口气。

“可朕留不住你了。”

那一刻。

秦政忽然懂了。

皇帝在说什么,他理解不了没关系。

因为从皇帝的动作上看,秦政判断出皇帝是想“带他走”。

带他去世。

殡葬免费。

塑料兄弟情。

什么垃圾哥哥。

秦政手脚都疼,多日里反反复复折磨,流血结痂又重新流血,秦政已提不起镇北王全盛时的几分气力,何况身后尚有金羽卫拿刀抵着他不容许他一动。

不。

其实如果秦政愿意拿司马天擎的本事去一搏,皇帝这一剑杀不死他。

只是秦政想不到他继续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理由。

逃出去吗

逃不出去。

如果逃不出去,无论生死,他都要在皇帝的幽闭中,等待过一日又一日。

毫无意义。

倒不如死了,明天去下个世界。

不如回现代当他的傻逼总裁。

古代害他。

秦政已经咸鱼等死。

甚至对明天有了一丝生活的期待。

但。

那一剑,最后也未落下来。

一切只在那短短一秒两秒钟、电光火石的瞬间。

秦政听到“嗖”地一声。

像箭支袭来。

然后身后骤地一空。

在秦政身后以刀相逼的金羽卫疾风一般向前转身而去,后肩狠狠撞在宣文帝身上,硬生生将宣文帝撞到一边。

下一秒。

一支羽箭穿透了金羽卫胸膛。

箭镞碎裂。

却仍有余力,直直刺入宣文帝肩膀。

羽箭从金羽卫身体中穿过,秦政听见利刃穿过血肉的声音,还听见骨骼破碎的声音。

帝王手中长剑落地。

右臂无力垂下。

宫人肝胆俱碎“陛下”

秦政看了看气息断绝的金羽卫,又看了看脸色愈发苍白、却死死盯着他的宣文帝。

然后倒吸气“嘶死、死了”

那个金羽卫死了。

心肺俱毁。

倘若金羽卫没有反应过来,没有推走宣文帝。

死的是宣文帝。

秦政还在盯那个死了的金羽卫。

身后却蓦地多出一道气息。

身后的人抬起秦政手腕,摩挲过离他手腕上血肉模糊的伤痕很近的皮肤上,力道很轻,轻得让秦政有点痒。

秦政下意识地去转身扭头,可还没转过去,手腕脚踝忽地一松,细细的金链落在地上。

“我带你走。”

身后的男人道。

嗓音中含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秦政一时恍惚。

有人来救他了。

因为他被关起来了。

秦政赤脚踩在地上,一点点转过去,去看他身后的人。

身后的男人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湿透了。

他指尖都在滴水。

可纵然是弥漫开的水意,仍消减不了他身上深重的血气,经久不散,在昏暗的雨日中郁结成冷凝的凶戾,像永不得见天光。

他像已竭力克制。

可秦政在看见他那一瞬,仍生出一种仿佛只为他脚下蝼蚁的错觉。

男人站在那里,从地上拾起一把刀。

他松开秦政的手,从秦政身旁走过,秦政听见他很冷漠的语调“等我。”

秦政下意识预感不好,拉住了凤倾月提刀的手。

“你要干什么”

凤倾月没有看秦政,他在看半坐在门槛旁的帝王,帝王也在注视着他,无喜无怒,直直地与凤倾月对视。

“杀了他。”

“杀了司马瑾”

“嗯。”

秦政骤地转过身,他没去动凤倾月的刀,只按住了他右侧肩膀“不行。”

“为什么”

秦政忽地一滞。

为什么

因为司马瑾是大周的皇帝。

大周的皇帝,若司马天擎走了,便只能是司马瑾。

他是明君。

无论在邪王独宠不负痴狂不负卿那本破书里还是在现在秦政所处的国家。

秦政叹了口气“因为他是皇帝。”

“他想要你死。”

“我死无足轻重。若我登基为帝,他死也无足轻重。”秦政低下头,“可你知道的,我从没打算过当皇帝。所以他不能死。”

凤倾月没有说话。

秦政第一次发觉凤倾月的沉默,能令人发憷到这个境地。

仿佛身处悬崖边际。

下一瞬便仰身坠下。

不知多久。

秦政听见“好。”

然后“跟我走。”

秦政松了口气,向凤倾月走过去“行。”

凤倾月转过身,指尖触了触秦政脸颊。

难以消散的血腥气绕在秦政鼻尖。

秦政又沉默了半晌,终于将注意力放回在孤身一人来救他的人身上“你一个人吗”

凤倾月的指尖从秦政眉骨,划到颧骨,到耳垂,最后落在秦政还在很慢地渗血的肩膀,听不出情绪“嗯。”

秦政一时再找不到话。

他没别的话可以说。

凤倾月来找他了。

找到了。

代价很重。

秦政清楚,凤倾月一路来,死的不会只是这一个金羽卫。

他也不知道凤倾月到现在,又有哪里受了伤。

凤倾月对他很好,好到秦政觉得太重了。

因为他回报不了什么。

秦政说不清感受。

他本以为不会再与凤倾月见面后又相见,他像很开心,却又像很压抑。

秦政吸了吸鼻子,闷闷道“爷爷,抱抱我。”

“”

秦政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孙子了,爷爷你不爱我了”

还没比比完。

爷爷把秦政抱了起来,吻了吻秦政额头,向外踏去“我带你走。”

秦政“”

他不该瞎他妈开口。

“爷爷我有腿。”

“爷爷放我下来吧,我还年轻。”

“爷爷你这么抱着我我害羞。”

“爷爷,爷爷”

凤倾月冷冷地瞥了秦政一眼“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在皇帝面前操你。”

秦政“”

走到殿门口。

秦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皇兄。

帝王流了许多血,他倚靠在殿门旁,拂开战战兢兢要扶他的宫人,拂开当前已不敢轻举妄动的金羽卫。

他脸色越发苍白,盯着秦政。

凤倾月加快脚步,出殿门后轻轻一跃,跃至殿顶,一下出了数丈距离。

风声在秦政耳边呼过。

好像还有很浅很浅的一声,像叹息。

“阿擎。”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