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似是个地窖,因通风不畅之故,有些阴湿的味道。
风亦飞夜能视物,彷如白昼,根本不受昏暗的光线影响,已是看见地道尽头是个铁栅隔着的房间,连灯都没点。
这样的地方,根本不像是密室,倒像是一处监牢。
刁笑风是刁家庄的庄主,怎么会在这里?
更让人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书房底下会布置这样一间牢房。
风亦飞凭着敏锐的灵觉,已能感知到里边的呼吸声,粗重浑浊,全无内家高手的气息匀称,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胡言乱语。
铁手与冷血也自动容。
“监牢”里边原本应是布置妥帖的,各式家具器物俱全,可此时已全部损毁,一地的木块碎屑,不少破烂的被褥棉絮混杂其中,灯盏也摔到了地上,灯油淌得污糟一片。
里边只有一个人,他身上穿的本应是一袭华贵的锦缎长袍,但如今这袍子被撕得东烂一片,西缺一条,而且沾满了污垢,说他是丐帮的都会有人信。
确是刁家庄的庄主刁笑风。
此际他披头散发,只是坐在地上,双眼直勾勾的,把右脚脚板举止自己眼前不到一寸的距离,似想要闻清楚其中的味道,又似在审视每一根脚趾。
低声喃喃自语道,“五岳!啊~~~五岳都在这里......”
然后,一手扳住大脚趾,不住地摇拔,口中狂呼了起来,“嵩山!嵩山!我要搬你起来,把那只石猴子砸扁!......”
这等情状,谁也能看出,他的状态很不对头。
六人都已到铁栅外,刁笑风犹浑然未觉般,自说自话,“......貂蝉生来爱吃糖,吕布去给她吃......”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间牢房?”风亦飞发话问道。
“乃是老庄主惩戒妻妾的地方。”唐失惊的表情有些古怪。
从他的神情,风亦飞估摸着怕这不止是囚禁,或许很有可能还是玩什么监狱py的地方。
刁家庄的老庄主还挺会玩的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想歪了。
没法子,秘密搜查官系列看多了,总不免会对一些场所产生联想。
刁笑风仍在嘟嘟囔囔,“......张飞张仪都一起迷失......唐三藏怎还不去念经?......”
“他就是刁庄主?昨晚还见他泛舟江上,怎会短短一夜,就变成如此模样?”铁手浓眉紧锁,问道。
“我也不知怎生来的这番祸事,昨夜庄主又上屋顶吟诗,好不容易让他下来,使他睡下,怎料他又突然狂性大发,冲将出来,伤了庄中数人,更伤了小姐,拉都拉不住,不得已,才将之安置此地。”唐失惊愁眉苦脸的叹气。
铁手点了点头,出声招呼,“刁庄主?”
唐失惊也轻叩铁栏,柔和的唤道,“庄主,庄主?有贵客来了庄子里。”
刁笑风全像没听见般,一个劲的自言自语,“......煲里已没有药......煲里已没有药......”
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确是神经错乱了。
唐失惊加重了几分力道,精钢铸就的铁栅发出清脆、悠长的震响,回音自四面八方卷回,不住回荡。
刁笑风像受了惊动,一下跳起,厉声高喝,“天予人万物人无一物予天皆可杀!坦荡神州只有我......唯我独尊!!!”
昨夜的事情风亦飞是亲眼所见,但没想到刁笑风会疯癫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