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蔡璟仍是笑意盎然,并不像有生气的样子。
蔡璟忽而话题一转,“听闻你近段时日与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都多有接触,更曾命人上六分半堂向那雷家小姐求亲,却让她以守孝之名婉拒,可有此事?”
风亦飞听得一愕,方应看居然想娶雷纯?
同时接触两边?老白不会投靠他吧?
“有。”方应看有些腼腆的答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
他话是这么说,风亦飞却觉得古怪,他不可能不知道雷纯要守孝的,怎么偏偏还要在这时候提到这事情。
“你是想将两大势力都收为己用?”蔡璟又问道。
“不。”方应看摇头,“如今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互相牵制,反而是好事,我无意促成一方坐大,免得多生乱子。”
顿了顿,又道,“外表看来,金风细雨楼暂时是占尽上风,六分半堂似给打得回不了手,被吞了不少地盘,但事实上,暗流汹涌,六分半堂根基依然稳固,随时可以结合江南霹雳堂的势力,与金风细雨楼相争,只不过,以往是苏梦枕与雷损龙争虎斗,如今雷损死苏梦枕病重,争雄斗胜的就是白愁飞与狄飞惊了,我命人过去,就是提醒他们,不要在天子脚下,闹出太多事端。”
方应看有条不紊的侃侃而谈,脸上依然挂着讨人喜欢的微笑。
蔡璟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动了容。
“雷媚听说是你的红粉知己?”
方应看微显诧异,“是。”
风亦飞心头一震,凝望向了方应看,脱口而出,“雷媚在侯爷那里?”
方应看脸上又挂起了清朗的微笑,朝着风亦飞摇了摇头,“不在,我也不知其去向。”
蔡璟又问了下去,“雷媚当日曾应雷损之命,上天泉山围杀苏梦枕,可是却在重要关头倒戈相向,令雷损事败身死,你可在事前知其情由?”
方应看道,“雷媚杀雷损,是因为怀恨雷损,既害了她的父亲雷震雷,又夺去六分半堂的一切,还迫她当了他见不得光的情妇;而且,雷媚早已为苏梦忱的重用,成为金风细雨楼里的四大神煞之一的郭东神,这些事,我只略知一二,但在雷媚刺杀雷损之前,我并不知情。”
风亦飞看不出来他说的是真是假,却也不好再做问询,只得暗地里留了个心眼。
这小侯爷怕也是奸诈得很。
才只见过一面,全无交情,能对自己这么好态度的,不是反派就出鬼了。
蔡璟忽然以一种特别温和的口吻道,“十数年前,令尊为各门各派敬服,隐有武林盟主之势,却在那时急流勇退,从此隐居,按理来说,你理所当然是这一代的武林至尊才是,这种雄心,你不是没有的吧?”
方应看的神色迅速一正,收敛了笑容,“家父退隐,关联到一事,并不为人所知,但不敢瞒相爷,十数年前,家父曾独自约战燕狂徒,立下赌约,败者退出江湖,惜败一招,不得不依诺而为,是故,并未参与雁荡山围剿燕狂徒一役,以致血流成河,各方豪杰死伤无数,这事一直令家父深疚在心。”
风亦飞一怔,方应看的义父方任侠也被老燕打过?还有什么人是他没揍过的?
只见方应看遥向皇城方向拱手抱拳,“应看身受朝廷恩厚,只愿为国尽忠效力,怎敢再涉足江湖是非、武林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