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先生就已中箭。
正中心房!
风亦飞骇然失色。
这是伤心小箭!
不仅能伤人的心,更能夺人的命!
诸葛先生一下拉近了距离,似是根本不及躲,不及避,更不及招架。
还未惊呼出声,就见诸葛先生的心口溅开了一片涟漪。
光箭穿透了进去他的躯体,却没带出一点血花,只像一枚小石子投入水中,荡开了一圈圈的波纹。
伤心小箭自诸葛先生的背后穿出,仿似他胸口本就有个洞般,堪堪容这伤人心魄的劲矢穿过。
同在这一瞬间,诸葛先生进击之势丝毫未有停滞。
“开!”
石破天惊般一声清喝。
元十三限一箭出手,就已起掌抵御。
就算失却一条手臂,能换诸葛先生的性命对他来说,也是极之划算的事情。
却没料到诸葛先生竟是让那一箭透体而过,彷如根本没中箭一般,已是让他惊容上面。
怒花盛放。
一朵爆炸无声的花!
虚空中重重爆发,直将元十三限整个人都卷了进去。
美丽得犹如一场惊艳。
这惊艳的一枪,原来是一记足以灭绝一切的爆炸。
在侧观战的风亦飞感知得分明,换做自身去接这浓艳的一枪,恐怕是要直接化光去复活点了。
这一枪的威力,既不必刺在要害,甚至根本不必刺到敌人身上,只要爆炸了开来,其威力已足以粉碎敌人、致敌死命!
得自屠晚的‘离魂锥’以阴柔的劲力也能形成爆炸,但与之一比,像是鞭炮跟导弹的天壤之别。
元十三限倒飞了出去,一条手臂血迹斑斑,皮开肉绽,周身衣物都碎了不知多少,只余无数残破的布条还挂在身上,全身都在渗血,整个已如血人一般。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一颗眼球也似被炸瞎了,紧闭了起来,汨汨流出鲜红的血液。
纵是悟透了山字经,功力大有进境,他也未能接下这一枪。
风亦飞由然起了担忧,总归是师徒一场,也算有些许情义,怎也不能看他死在诸葛先生手里。
才闪身而出,元十三限就已凌空一个旋身,甫一落地,便又冲天而走。
一面急遁,一面恨声/嘶声/哑声喊道,“诸葛小花!---我们没完----没了!”
风亦飞一下刹住了车。
诸葛先生以枪支地,使出了这一枪,他似也没了再战之力,一手抚胸,惨然倾首,喃喃的道,“我们也完不了......”
他身上虽没有伤痕,但看起来他也伤了,还伤得颇重。
重创了元十三限,他似乎也是极为痛苦。
同门操戈,自相残杀,估计他也是不愿的,却是不得已为之。
忽地猛然抬头,向着夜空苍穹喊道,“元师弟,你要是肯弃暗投明,发奋向上,你的伤我替你治,我的位置亦可以让给你......”
夜空中遥遥传来疯狂的嘶嚎,“诸葛小花,你说得轻易,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唯一做的就是碍着我的前路,今儿就算你真让路给我,我也不惯,除非我自行把你清除!你别假惺惺!佯装好人了,我恨你,我看透了你,你心里要对付我,但又要做好人!你只要屹立在那儿,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恶毒的谴责!我残忍是因为要在上爬,你残忍却要当好人!诸葛小花,你休想我服你,我只要恢复得过来,这辈子,我仍然为对付你而活——”
语音迄此,兀然而绝。
——也不知是他去得远了,说不下去了,不说了,还是倏然没有话说了。
对着凄清的夜幕,诸葛先生静了下来,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