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盗匪”却也很可能是蔡璟的手下人。
还有,苏州府尹刘逵,因不愿与蔡璟同流合污,蔡璟借苏州一起盗铸钱案,强把刘逵乃至他亲戚章延入罪,派开封府尹李孝寿审讯,迫着他株连百余人,而当中刑求强抑致死者三倍于此数。
后又嫌处理太宽,进谏让老皇帝下旨,派御史萧服、沈畸去换了李孝寿。
萧、沈二位御史,却很有良知,曾感叹的说,当天子耳目,怎可附会权要,以杀人求富贵!他们当天就释放了数百多名受冤的人。
这一放,就坏事了,萧服就给调去羁管处州,沈畸御史则贬到信州,都有去无回。
刘逵及章延更给流放海岛,尸骨全无。
还有盐务司章宰,因蔡璟力主更改‘盐钞法’,强自发行新钞,上奏陈情,被蔡璟一气之下,罢了他的官职,还让他黥脸刺字,全家为奴,发配边疆。
另长溪瑶人因受不了朝廷苛政暴征,起事生事,让蔡璟下令,把瑶人全抓起来杀头,荆南郡守马城上书劝诫,瑶人分有多族,生事的仅是一族,不必滥杀无辜,激起民愤。
结果蔡璟非但下令照杀不误,还要赐绢赏银,按级升迁,以致官兵以杀人为乐,跟瑶族结下深仇,这荆南郡守也被罢官流放。
蔡璟拜相之后,还把当年栽培过他,旧党的司马温公,以及文彦博、吕公着、吕大防、刘挚、范纯仁、韩忠彦、韩维、李清臣、范祖要、刘安世、曾肇、天置、丰稷、程颐、晃补之、黄庭坚、常安民、郑侠、龚夫等一百二十人,称为“元佑”奸党,立“党人碑”于端礼门,且把敷衍不满于新党的人王硅、张商英等也列为“奸党”,连同曾一手提拔重任他的章谆也不例外,一锅全部烩了。
按铁手的话来说,就是凡蔡璟所不喜的人,就是“奸党”,凡不附和于他的,立即加害。
于是“奸党”名额,扩大至三百九十人,由蔡京亲自书名,不只在京师立碑,还颁令各州郡县,命监司、长吏,分别刻石,传于后世,而且还毁坏了司马温公、吕大防、范纯仁、吕公着、刘挚等十人在景露宫的画像。
种种罪行真是说都说不完,铁手一打开话匣子,就是滔滔不绝。
但风亦飞听着大多都是朝堂上的官员斗争,要说蔡璟真个下令去祸害百姓平民,又好像没有。
清理旧党的事情,风亦飞能想得到怎么回事,从之前所得的碎片信息,蔡璟本就是王相的门下,王相一倒台,他改弦易辙,投靠司马温公麾下,玩了手无间道。
羽翼一丰,自然就是要清算旧账的了,王相变法革新不成,含恨病逝,估计也是蔡璟的心头大恨,也就是委实杀戮太过。
听着貌似坏还是挺坏的。
只是这些事,光是听铁手这么娓娓述说,风亦飞是没能生起什么义愤之心。
这算是近墨者黑?
风亦飞都有些搞不清了,正听铁手继续说着,雪糕却发来了密语,“飞,莉莉丝那边跟我说,张炭师兄救了受了重伤的无梦女,她是元十三限的老婆吧?她想见你,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无梦女受了重伤?是因为什么事?”风亦飞错愕莫名,‘泡泡’都失踪好久了,全不知晓她跑了去哪。
“我也不知道,莉莉丝他们没问出来,无梦女现在什么都不肯说,就说要见你。”棠梨煎雪糕答道。
怎么算,‘泡泡’也是老元的遗孀,算得是自己的师娘,虽然自己不想认这师娘,但还是得要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要见自己。
问明了张炭藏身的方位坐标,风亦飞匆匆别过铁手,纵身掠出了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