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陈日月惊喜交集,涕泪齐流。
他方才可不知道风亦飞已赶至救援,见叶告要代他受难,他也难逃魔掌,惊急交加,委实吓得不轻。
风亦飞点了点头以示招呼,飞快的从包裹中摸出‘牛黄血竭丹’,丢给了叶告。
“我去杀了他再说。”
叶告刚还能撑那么久,显然中的也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奇毒,凭‘牛黄血竭丹’,纵使不能解毒,也应能压制得住。
话音一落,风亦飞就纵了出去。
已能听着,外边传来惊慌失措的悲呼,惨叫之声,以及桌椅翻倒,杂乱无比的脚步。
凤来楼里的宾客,媚妓似都在仓惶奔逃。
不知道天下第七又做了什么恶事。
天下第七确是慌了,怕了。
风亦飞就像他命中的克星,但他仍不甘心就死。
世上没几人能面对死亡而不会惊怕的。
能慨然面对死亡的,不是英雄,就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徒,天下第七不是,他怕死,更不想死。
此际,他已抓了一名妓女,一口咬开了那雪白的脖颈,将源源涌出的血液吞入喉中。
血液,能让他的伤势稍得疗治。
他要逃,只要能逃出生天,他不惜做任何事情。
他一向用令人畏怖的手法杀人,给他追杀的猎物无不胆战心寒,死状极惨,他又擅于暗杀、狙击、死的人多不服气、不甘心,但轮到他临危受难时,却怕极了、畏极了、恐怖极了,如堕地府,饱受煎熬,但就是不肯死,不愿受戮。
平时杀惯了人,轮到他自己,可是死都不肯死,只求活命,只想苟延,比谁都怕死,窝囊。
京师的地形他是无比的熟悉,更遑论藏身的凤来楼周遭。
纵上了屋脊,又急急的下跃,投入了一边暗巷之中。
却在此时,一条白线破空而至。
破开了他身遭的血色遁光,穿了进去,护身的劲力只阻了一阻,卸了一卸,让那白线从直射变作斜飞,胸腹之间的衣衫已被掀翻了开来。
吃疼之下,天下第七惨呼了一声,手中的女子尸身也已跌落。
“嗤”的一声,他腹中喷出了一蓬红雾。
一大蓬!
那是血。
天下第七目眦欲裂。
喷出的不止是血,他的内脏也哗哗然的往外倒流,一齐往地上淌落,可以清楚看到哪一块是惨白的,哪一块是油黄的,哪里还正冒着鲜艳的血。
他已给开了膛。
凄惨无比的嘶嚎着用手去围,去兜。
他在柔剑剑气绞杀之下,本已遍体鳞伤,成了个血人,如今更是令人不忍卒睹。
可还有人不想放过他。
一道身影低伏着,奇快无比的窜了过来,揉身以一种撷取果实一般的身姿,“飕”的一声,探出了一把闪亮的铁钩,钩尖勾住了一些事物。
那是天下第七腹腔里流出的肠子。
“侯爷要你死,你怎能逃呢?”
这人的话语声轻轻的,斯斯文文的,像有几分腼腆,又有几分怕生般,可手上的动作却无比的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