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禁运(1)(2 / 2)

云胡不喜 尼卡 3080 字 1个月前

碧全笑道:“老九你还别笑,你和牧之都是今日座上客,我如何不该隆重起来”

“看惯了姐夫西装革履,这么一扮,倒觉得新鲜。”之慎笑着说。

“都是你姐姐,硬是说长袍马褂才是咱们国家的国服,非要我穿。既然夫人高兴,那我就不如从夫人之命了。”碧全笑。

陶骧看金碧全一眼,问:“你这是提倡新的‘三从四德’么”

“在家从夫人,有何不可”碧全笑着反问。

陶骧似笑非笑,不予置评。

之慎则笑的跌足,一捧花乱颤。

陶骧问起金家上人们,要去问安。

碧全告之金老爷和夫人携慧全去六国饭店同美国公使夫妇会面了,说:“表舅昨日才到。现任公使曾经在南洋做过一段时间参赞,与表舅交好。早早说好这次来要会一会面的。”

陶骧听了,点头。

碧全带他们往自己居住的院落来。

是紧靠上房的一个偏院,进门便看到一排精舍。

之慎进了门,将蛋糕交给仆从,花却仍拿在手上,笑了一会儿,问:“怎么不见姐姐出来”

“她在后面和静漪慧安说话。南下的行李一次带不了很多,她有些新衣服都不能带,正给静漪慧安试呢。我说她糊涂。慧安要同我们一起回上海的,静漪马上也要走,行李不比我们少。”碧全笑着请陶骧之慎坐下先喝茶,摇电话给无暇。倒摇了三四通也没接到无暇手上,回来笑道:“竟然找不到本人。我带你们去,在后面花园水榭。”

“大冷的天,亏姐姐有这个雅兴。我还以为是小十的建议。她就喜欢临水的地方。”之慎笑着说。

“倒不是。她说这几天冷下来,说不准就会下雪。又可观雪,又可饮宴,何乐不为”碧全言辞之间全是对爱妻的回护,听的之慎和陶骧都莞尔。碧全兀自不觉。

一时出了院门,有家仆来找碧全,说有访客到。

碧全便让家仆带陶骧之慎先去。

之慎走在陶骧身后,两人都沉默。

偶尔金家家仆提醒两人一句留意脚下。

天色渐暗,园子里电灯尚未点亮,脚下石径确需留神些。

沿着院墙走在廊下,之慎就听隐隐约约有女子的声音,想来不远处就是他们要去的水榭了。

他抬头看陶骧,陶骧仿佛没有听到,照旧的走着,形态纹丝不变。

陶骧走在前面,因过来这一路上,他始终未开口说话,想着事情,未免有些入神。待金家家仆带着他们穿过院墙走进后花园,抬头已可见湖边水榭明灯高悬,水榭中人影憧憧,却都是准备晚宴的仆从,并不见无暇等人。他不禁纳罕,明明听到有女子在说话的,正要问,就听一阵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响起。琴声有些凌乱,还夹杂着笑声他转了下头。隔岸有一排精舍,同样明灯高悬,透明的玻璃窗内,几个女子的身影清晰的印在那里,谈笑间,若风动花影一般。

他视力极好,一眼就辨出了哪个是她。她背对着窗子,穿的是件蜜合色的锦袍。

“陶少爷,九少爷,请稍等。二小姐马上就来。”一个伶俐的丫头过来,请他们移步水榭,就要去请无暇来。

之慎认得这是无暇的丫头丹桂,便说:“时候还早,丹桂别去扰你们小姐,让她们多玩一会儿吧。”

丹桂闻言笑道:“是,九少爷。”

陶骧和之慎在水榭里先坐了,片刻,热茶上来。水榭中燃着火炉,暖和的很。两人饮着茶,隔着一池碧水,听对面精舍中的弹唱。起初钢琴声凌乱,丝竹亦乱,渐渐的纹路清晰起来,却原来是一曲凤求凰:“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张弦代语兮,欲诉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将相。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丝竹断断续续的伴奏,奏的是古曲;钢琴弹弹停停,却也给缠绵悱恻的古曲中加入不少强烈的节奏。一曲停歇,笑语重现,稍稍一顿,又一个婉转多情的歌喉,清唱几句,带着氤氲的水汽飘过来,久久不散陶骧和之慎不约而同地端起茶碗来。

之慎想,清唱的是慧安,弹钢琴的应该是静漪了。

“小十的钢琴弹的实在糟糕,不知道怎么及格的。”之慎开口。

陶骧只是听,茶碗都没掀开。

之慎却像是完全不经意的微笑着说:“小十是我们兄弟姊妹里排行最小的,从小父母疼爱、兄姊谦让,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的”之慎说到这儿,见对面精舍中人影一晃,是无暇走到窗前,开窗一望,对着这边挥了挥手,他忙抬手回应,倒把话给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