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虎翼仍吊着胳膊,也紧随静漪身侧,
雅媚走地慢些,看图虎翼也慢了下来,她问道:“你这么紧跟着七少奶奶,有什么意图”
图虎翼被她问的一愣,随即正色道:“保护七少奶奶安全,是我的职责。”
雅媚拿扇子敲了敲手心,看着他,点头道:“你保护的好。好让七少奶奶别知道前线的真实情况吧”
图虎翼只是看她。
“早跟他们说了吧,别跟七少奶奶说实话”雅媚慢慢地走着,抬眼看静漪,正站下,认真地听着一个下肢被炸没了的伤员诉说什么。她已经足够镇定,到此时也被病房里浓重的药味熏的难受。“真不知道她怎么忍的。”
“七少奶奶,和七少一样,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图虎翼轻声说。
雅媚怔了怔,看他。
图虎翼脸红了下,说:“对不住,二少奶奶,我僭越。不该我说。”
“不,你说的很对。”雅媚若有所思,“七少在前线还好”
图虎翼说:“好。”
“我不会对七少奶奶多嘴的,你可以信任我。”雅媚又说。
“好。”图虎翼仍然是这一个字。
雅媚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再看静漪,已经同院长一行走远了
静漪发觉雅媚不在身旁,四下看看找了找,雅媚远远地对她抬手示意,她点头。
“这位是上士孙家宝。”跟在院长身旁的医生翻着手里的记录本,介绍道,“重伤。昏迷两天了。”
静漪看着这位伤员,目光刚转过来,看到病床边的家属。当她认出守在病床边的人是逄敦煌时,很意外。
逄敦煌见了她也起身,说:“家宝是麦子的哥哥。”
静漪轻声说:“原来如此我很难过。”
逄敦煌看看她,没有出声。
院长见他们相识,带着人先走了几步。
“你马上要走,还替陶骧安抚军心。”逄敦煌说着,转了转身,“很奏效。我坐在这里能听到很多声音。大多是很好的。”
静漪低声道:“我只是觉得我该来。”
逄敦煌看了她。许是配合今日的活动,她穿的极简单。西式的猎装,咖啡色千鸟格,颈间系着嫩黄的丝巾,轻轻拂动着他笑了下,说:“应该的。你不来,就不对了。别让他们等太久,这样也不好。”他示意院长和医生们在等她。
静漪点头离开。
逄敦煌仍然立在病床边。此时护士正在给家宝换药。尽管两名护士轻手轻脚,纱布撕开时扯着皮肉下来,昏迷中的家宝被尖锐的疼刺激,身体局部抽搐,无意识中仍发出痛苦的呻吟这间病房一共有八名伤员,个个重伤。有些样子颇不能看,家宝比较起来,还算是幸运的。
敦煌觉得胸闷,深吸一口气。吸进来的却又是深重的药味和血腥味。他的脸色不禁随之难看起来,也说不清为什么看着这些伤员他心情格外的糟糕。一回手抓了病床头的铁架子,狠狠地就是一握。铁架子都要被捏的变形了似的。
“逄先生。”图虎翼过来,同他打招呼。他身边的许雅媚,经过时,也打量了逄敦煌。
逄敦煌大大方方地对雅媚略一点头。这位大名鼎鼎的陶家二少奶奶,他也是认得的。雅媚微笑回礼,但未做停留。
“图副官。”逄敦煌客气地同图虎翼寒暄一番。看到他身上有伤,关心他伤情。
雅媚见他们说话,先走开了。待她走远些,图虎翼说:“逄先生如需给七少回信,我可以一道带回去。”
逄敦煌道:“好。我到时候让人送到图副官手上。”
图虎翼点头,将要离开,逄敦煌问道:“不介意的话,图副官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受的伤”
“执行侦察任务,被榴弹所伤。”图虎翼如实告之。
逄敦煌皱眉,道:“图副官是陶司令身边的人,怎么还要你去执行侦察任务”</p>
<strong></strong> 图虎翼沉吟片刻,道:“我主动请缨。七少知道我也想去作战部队。这点小伤没什么。出色完成任务就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