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漪看看自己身上,是极简单的姜黄双绉短旗袍,换套首饰也很看得过去了。她本就怕麻烦,陶骧这么一说,她也就顺水推舟。忽的想到昨晚上的事,问道:“可是知道昨儿夜里到底怎么回事”
陶骧端起咖啡来,啜了一口,眼都没抬地随口说道:“大哥那边儿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翻着报纸,看上去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儿。静漪想想,还是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再细问。她看了一眼趴在角落里的白狮。许是昨晚闹腾的凶,今早它动也不动地缩在角落里呼呼大睡。她轻声地说:“这会儿你倒是睡的好了,昨儿晚上那么折腾人。老这样可不行,谁受得了啊”
陶骧听了,嘴角一弯。
等到两人用罢早点,陶骧说:“我赶着出门,你替我问安吧。”
静漪点着头,和他一起往外走。
到门口要分道扬镳,陶骧说:“碧全和无瑕和大使夫妇同机。”
静漪刹住脚步,看着陶骧。
“真的”静漪惊喜,“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晚。”陶骧说。
“你成心的!”静漪大声说,脸都红了,显然是高兴的。
陶骧微笑,道:“碧全是为公事,陪同大使夫妇访问;无瑕既是公事也是私事,主要是来看你的。”
“我知道的。”静漪有些得意地笑着,挥着手让陶骧走。这下她对去接机有了很大的期待。兴奋的竟然手心要冒汗了。
陶骧笑着转身先走。
走出几步远去,回头见静漪还站在他们的院门口看着他,晨光中她的笑容格外灿烂些
静漪心情一好,脚步都轻快些。
秋薇跟在她身后,好笑地看着她。主仆俩议论着这件意外之喜,很快便到了萱瑞堂。
进了门,秋薇先发觉有些异常,她悄声提醒静漪。静漪正在兴头上,并未留意太多,直到进了上房门内,才觉得今日萱瑞堂里外都肃然无声。
陶老夫人正在内室,面前只有陶夫人。
静漪进去跟别问安,两位都应了。陶老夫人让静漪也坐。静漪便坐了下来。她悄悄看着陶老夫人和陶夫人的神色,信徒便是一凛。两人板着的脸,都仿佛挂了一层寒霜。
陶老夫人沉声道:“咱们竟然是死的!”
此时内室并无旁人,陶老夫人沉沉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你往日的精明和手段呢”陶老夫人目光转向陶夫人。
陶夫人便站了起来。静漪也不敢坐,急忙起身。
陶夫人静默不语,静漪低头。
陶老夫人看看静漪,低声问道:“骏儿怎么样”
“所幸轻伤,并无大碍。”陶夫人回答。
静漪只觉心惊。内情不得而知,显然也跟昨晚的枪声有关了她盯着地上丝绸毯子的图案。花样繁复而艳丽的丹凤朝阳,清早并不明媚的光线中,图案有些黯淡。她觉得眼睛发涩,手里握着帕子,此时却也不敢随便乱动。
“只是伤在了要紧的地方。日后不知能不能看见东西。”陶夫人冷静。
静漪听了更加心惊。
陶老夫人半晌无言,手中握着的水烟袋,已经熄了。
“着人仔细医治。他既是受伤了,麒麟怕是也顾不得了。”陶老夫人抬眼一望,静漪纤细的身影几乎是隐在陶夫人身后了。她沉吟片刻,“麒麟让静漪照顾几日。静漪”
“是,奶奶。”静漪轻声回答。
陶夫人并无异议。
陶老夫人盯了她一会儿,说:“妥善处置。我不想再看到她,也不想听见议论。”
静漪心突突跳。老夫人轻飘飘的两句话,却仿佛把什么东西狠狠地一把抹掉了她只听到陶夫人应了句是。
“都去吧,我知道你们今儿忙。”陶老夫人似乎恢复了往日的闲适,抬手摆了摆,让她们走。
静漪待陶夫人退后转身,才跟着转身出来。
外面依旧不见伺候的人。</p>
<strong></strong> 静漪这才明白过来,想是特意的不让人在跟前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