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她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却又因为灯光而隐隐有些不适应,蹙了蹙眉,双眼仿佛没有焦距一般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莘瑶”
听见床边的声音,她缓缓转过眼去,看见顾南希的脸。青色的胡馇已经在下巴四周一圈,看起来像是至少有两天没有睡,满脸的憔悴,眼中却是满满的关切,抬手抚上她的额头,将她额前的碎发向一旁轻轻拨弄:“醒了”
她有些迷茫的睁着眼看他,仿佛这才意识到,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眼中是浓浓的温柔,握住她的手,微微收紧,那感觉,仿佛她是一件稀世珍宝,很怕握不住她,抓不住她,她就会转眼消失一般。
她嘴唇蠕动了一小下,却只觉得唇上一片干涩,口中亦是干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喉咙比之那一次高烧后差不多,虽不疼痛,却是像是有万千粒沙子灌在喉咙里,干哑的完全说不出话,张了张嘴,最终闭上,以嘴型说了一声:“我想喝水”
他当即会意,放开她的手,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给她送过来,坐到床边,轻轻扶她坐起身,让她的背侧靠在他怀里,将水杯递到她嘴边。
她低下头,啜饮着杯中的水,随着他细心的将水杯微微倾斜的举动,半杯水喝了进去,直到喝够了,她微微转开头,他瞬时便将水杯移开,放至一旁,将她身上的病号服的襟口微微拢了拢,手环绕在她的肩上轻轻拍抚,温柔的动作让她终于从之前的梦里回过神来。
她刚刚想要扭过头看一看他的脸,却是刚一微微一偏转脑袋,就觉得脖子后边连着后脑勺的地方一阵剧烈的痛。
“别动,你头部和颈部之间的血动脉被严重刺伤,不要转头。”
他起身,扶着她躺下,她被动的任由他将自己在病床上按平,乖乖的没有再乱动,双眼却一盯着他的脸。
顾南希将她身上的被子向上扯了扯,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说话的语气极轻:“头部震荡,还好没有留下后遗症,脑部和颈部之间的伤是被民办大厦顶层破旧金属支架刺伤,失血过多,昨晚0点,总算度过危险期。”
她怔了怔,用着像是被灌满了沙粒一样的嗓子说:“我睡了多久”
“四天。”
她忙就要坐起身,却被他及时轻轻按住。
“别动。”他温声说。
季莘瑶没再乱动,却是有些心急的说道:“那个民工他”
“他没有你伤的严重。”
“那他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他不语,坐到床边,抬起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就这样看着她,墨色的眸底仿佛繁星聚拢又消散,轻声道:“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我自有分寸,你不用太担心。”
她缓缓垂下眼眸,有他这句,她也算是放心了。
“以后别再犯傻。”他忽然说道,声音轻缓,眼底里带着几分心疼:“知不知道,你这条小命差一点就没了。”
她知道,那天在民办大厦顶时,他一再的阻止,她却结果还是去涉了这场险,可见这冲动的后果,但她并不后悔。
看着他那半是心疼半是责备的眸光,她微微扬起唇角:“我只是想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没想到最后事态会发展成这样,那个民工可能是太激动了,所以”
她的脑海里骤然想起那时的那一幕,当时那民工似乎是看了一眼高秘书的方向,之后就好像是被吓到了。
当时高秘书怎么了是让他看见了什么东西,才会让他失常的忽然有那么激动的举动。
然而这一切顾南希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但见他似乎不想和她谈论这些,或许在他的周身早已有着太多明枪暗箭,他有他自己的判断和解决的方式。
她便索性岔开直接岔开话题:“我那天,隐约中似乎是看见了秦慕琰他是不是看见我们了”
顾南希轻叹:“是。”
“那他”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果然还是纸包不住火,她有些忧心的看着顾南希。
却见他只是握着她的手,眸光依旧温暖,带着几分对她的安慰。
“他怎么样”莘瑶轻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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