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莘瑶没想到徐立民竟然不知不觉中已经归案了,转头惊愕的看向顾南希,虽然他没有表态,只是温柔的对自己笑,又抬手将她身上的外套拢了拢,但她知道,单老说的没错,顾南希现在将她保护的太好,他在一点一点让她淡忘那一切,更也选择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消失,也免得她会过多的回想。
而单老能说出这些话,明显就是单老已经动用了特别的渠道查到了很多事情,他只是在她这里求证罢了。
“关于季程程的事,如果单老您想帮助季家,那您请便,这个国家本就没有太多公道可言,您权利大,想放一个人出来就能放一个人出来。季家能求到您也是他们的福气,我不过问,我这辈子也从未真的妄想过她真的会恶有恶报,别人家大业大有人护着有人求着,现在您老也来征求我的意见,我还能说什么”
对于季程程,莘瑶是不愿意多提的,被处置也好,被放出来也罢,顾南希为她做过,她就满足了,但是如果单老非要在这其中插手,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无端的与单老对抗上,她不想给他惹麻烦。
无论顾南希怎么想,她都不想给他再添麻烦。
“你以为我是真想救那个臭丫头出来”单老皱眉:“莘瑶,你这是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单老此刻的语气有些激动:“单晓欧毕竟是我的女儿,我现在问你这些,还能害你不成吗你这丫头”
“您当然不会害我,虎毒不食子,纵使您曾经有害我的心思现在也该没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单晓欧当年选择一生都不见你这个父亲,我又何必跟您攀什么亲戚单老,人要自重啊!”
“你!”单老气的不轻。
“单老,我们出去聊聊”顾南希适时的开口,声音淡淡的,却是成功压制住了单老的肝火:“莘瑶奔波了一早上才赶到,让她先多陪陪亡母。”
单老拧眉,却是没再说什么,转身跟顾南希走了。
顾南希走之前轻轻拍了拍莘瑶的肩,是温柔的安慰,莘瑶会意,朝他努力的展开一丝笑来。
待他们走出墓园,季莘瑶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静默的站了一会儿,缓了缓心情后,俯下身。
几年来都习惯了在忌日的这一天过来打扫一下,她正要把单晓欧的墓碑前整理干净,却陡然发现这里似乎是被人已经打理过,而且在墓碑前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样东西,且一看就知道,这一定不是单老留下的。
那是一捧开的正新鲜的白色的百合花,且在这风雨中,在墓碑前正并列着立着两根已经燃烧了一半熄灭的白色蜡烛,在蜡烛的下边,有一角没有完全烧干净的纸角。
而那纸又不像是平日正常的那种纸钱,看起来又像是写了东西,季莘瑶目色一沉,伸手捻起那一角碎纸,这纸因为没有被烧干净,只留下两三厘米大小,而又因被雨淋过,就这么粘在墓碑前的台子上,上边隐约有着一些的字迹已经模糊,只能看得出来,这张纸上本来是写满了字,像是一封信,模糊间仍可看清那仅有的一两个字的娟秀的字体。
只是这两个字比较复杂,又被雨水打湿,十分模糊,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字,可这样的字,和这类似祭文一样的信纸,应该只有女人能用。
还有这百合花,这细心的点过的两根白色蜡烛。
她妈妈的墓地这么多年都只有她和修黎过来打扫,而季秋杭只有十几年前来过两次,之后再也没来过,因为嫌弃这里太偏远,更因为何漫妮不高兴他来给单晓欧扫墓。
所以,虽然每年她和修黎来的时候都刻意避开清晨,免得看到不想看见的人,但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季秋杭不会来,这些年,他应该还是从来都没有来过。
所以刚刚看见有人站在这里时季莘瑶会有几分惊讶,也会多少因此而有些动容,但是以单老的为人,绝对不会送已故的女儿这么一束如此贴心的百合花,而且单老的字她见过,单老的字是一种二十年前流行的那种很工整的连笔字,透着军人的一种气质,而这蜡烛,这纸角的字,更不可能是单老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