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又明白,安越泽一直在与顾南希做对,在伤害了她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想给顾南希下一场死局,让他退无可退,逼的顾南希身败名裂
但是,真的,她这一次,无法接受。
明知道向来对自己好脾气对自己极为包容的顾南希生气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走出去,站在厨房门前,悄悄的探着脑袋,看着坐到沙发上,面色看似平静,正在看报纸的他。
顾南希生气了怎么办
但刚刚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摆明了骑虎难下,伸头一刀低头也是一刀,反正最近的季莘瑶在对着顾南希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便干脆蹭了过去,脑袋又凑到他面前:“南希”
顾南希却不管她这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一抬手将她挡住他视线的脑袋推到一边,皱了皱眉。
见他真的不理自己,季莘瑶当即心里便开始不舒服,却是知道顾南希也许是吃了安越泽的醋,便干脆继续扯着笑脸,去揪他的衣袖:“南希,咱们聊聊吧。”
“聊什么聊安越泽”顾南希翻了一页报纸,视线依旧停留在报纸上,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亦是平平的没什么温度。
本来季莘瑶觉得没什么,她并不是在求情,只是单纯的觉得,安越泽虽然并不老实,行贿受贿没少干过,但毕竟才正式上任凌氏的高管这位置没多久,就算有过,也没什么大过,最大的过错就是自不量力的招惹顾南希,就算是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一辈子不能出来,她都能接受,但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死刑。
人一但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想想那毕竟曾经也是一个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人,忽然有一天就这样天人永隔,她是真的会觉得可怕。
可听顾南希这语气,摆明了是一点余地也不会留。
“对,聊安越泽。”季莘瑶被他这语气激的有些不爽,脸上本来扯的大大的笑脸也消失了,就是一脸平板的看着他:“南希,这其中的尔虞我诈我懂,本来不想影响你。”
说着,季莘瑶站起身,那边琴姐见她这边似是没时间做饭了,便自觉的进了厨房去忙活,莘瑶没再管厨房里的事情,只是一味的看着顾南希平静的脸:“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不是心软,我只是不想看到他死。”
“南希,我们都是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有的是可以被原谅,有的是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原谅,于我来说,安越泽当初对我所做的一切,无所谓原谅不原谅,因为我早已经放下了,早已经不在乎了,如果他做了太多十恶不赦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绝对半个字都不会说,但他没有做,只是为了能向上爬,而行事卑鄙了一些,他早晚会因为这样算计别人而跌到,但我还是那句话,无论怎样的惩罚,有必要死吗何至于死”
“你是在说,我假公济私,谋害他性命”
终于,顾南希放下报纸,向她看了过来,面色波澜不兴,眸光却是带着几分冷意。
季莘瑶皱眉:“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南希嘴角擒了一抹淡淡的冷然的笑:“莘瑶,我问你,如果这一次我不听你的求情,依旧将他严办,只要我不肯放,他这案子重之必死,你会怎么做”
莘瑶一怔,不明白他这句疑问从何而来。
但见他在认真的看着自己,目色幽远,仿佛是在审视她,又仿佛依旧那么美好而温柔。
这让季莘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栗,还没有回答,那边琴姐就从厨房里出来说:“醋不够了,还要做糖醋鲤鱼吗”
“我去买。”季莘瑶此时有些下不来台,这是顾南希第一次在与她的对话中完全没给她任何台阶下,让她一时答不上话,便趁机转身拿起钱包和钥匙便匆匆出了门。
小区门口那里有一家小超市,虽然卖的东西不是很多,但是油盐酱醋这些生活必须的调味品倒是不缺,莘瑶出去买了一瓶醋,顺便又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直到磨蹭到自己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降温了许多,才拎着袋子往回走。
就在快回走所住的那一栋时,前方的鹅卵石路上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安越泽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同样拎着一些东西,看起来像是刚刚见过他那位新搬来这里的姑妈,正打算离开,一看见她,便直接看向她。
他于季莘瑶,早已是人生一过客,纵使过去有过难忘的四年,但早都消散了,莘瑶对他仅仅是一丝怜悯,又或许是普通女人本能的一种抗拒,能接受惩罚,不能接受死亡。
所以安越泽的目光刚一投在她身上,她便面无表情的仿佛眼前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直接便头也不回的便要在他身边路过。
这条鹅卵石小路是她平时最喜欢走的,其实那边有一条大路,她喜欢穿着薄底的鞋子走在这条小路上,算是在孕期做做天然的脚底按摩,这条路很窄,安越泽没有让开路,季莘瑶便不得不侧过身子,客气的道了一声:“不好意思,让一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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