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小夫郎如此忧愁。
他躺在床上, 把人抱在怀里, 像哄小包子一样的从后心顺摸到腰窝, 然后一遍一遍再来。
秦慕文把头埋在黎锦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感觉双双在刻意模仿男人的举动。”
黎锦的心猛地一跳,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赵双会不会打算去找他那个生死未卜的未婚夫
秦慕文其实非常聪慧,这种聪慧表现在他只要努力的去想一件事, 那就像拔萝卜一样,一串带出来一堆记忆。
他说:“我想起来了,双双好像就是在咱家买了小茶的第二天,才突然改变自己行为举止的!”
那天、那天他到底跟双双说了什么
对, 他说了他完全的相信阿锦!
难道就是这句刺激到了赵双
秦慕文到最后也没想明白, 最后就这么抱着黎锦,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个月,赵双越来越豪放的举动已经引不起秦慕文的关注了。
就连赵双的父母也对此没有办法, 毕竟孩子又没做出多出格的事情,他们也心疼赵双, 对他的行为会包容许多。
赵双说:“我的傻文文, 你还真以为我要离家出走啊。
我这人其实胆子很小的,小时候看到路边有人逃难过来,胳膊断了,我都吓得一直哭。还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
我一个人出去,要真是受了什么伤,我还不得把自己吓到。”
秦慕文松了一口气:“你能这么想最好了。”
赵双瞧着他的模样, 又笑了:“阿文啊,别担心我,我不算什么正经的哥儿。不值得你挂念。
你想啊,我才认识你没多久,就自作主张的勾引你夫君,想要验证他把一个哥儿娶来当正房,是不是真的一心一意。”
“我打着对你好的幌子,其实是在验证我自己内心的卑微。”
秦慕文说:“双双,这件事我不是早都跟你说过,虽然我当时生气了,但你听了我的劝告后再也没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后来我们不一直都挺好的么,这件事就不用再说了。”
赵双却说:“不,阿文,你不知道的,曾经有个人也说过一生一世只要我一个人,有人想嫁给他都被他拒绝了。”
秦慕文没说话,这还是他跟赵双结识两三个月来,第一次听他说‘过去’。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那段事情,但到底跟赵双自己说的有所差别。
“后来,他、别人都说他死了,我不信,天天等他来接我,等了有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那时候喝他最爱的梨花白,喝醉了就想,如果他是个三心二意的男人,我会不会就没这么难过……”
就是因为这个想法,所以赵双才频频去验证那些愿意娶哥儿当正房的人,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哥儿一心一意。
他想从别处寻找内心的慰藉。
赵双笑容里都是苦涩:“我是个很自私的人,阿文,他对我那么好,我却只想着我自己……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最后几个字,他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
秦慕文让他坐下,小茶端来甜汤,给他润润嗓子。
“你只太难过了,以后再这么难过的时候,来找我说说话,我虽然不能给你什么建议,但我可以听。
双双,只要你愿意说,我都会听。”
赵双:“阿文,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唯三幸运的事情。”
秦慕文以为赵双说完心里就能舒坦许多,却没料到第二日赵双就失踪了。
赵双的母亲匆忙找上门来:“阿文,双双那孩子有没有来你这儿他早饭和午饭都没吃……”
秦慕文急忙摇头,“没、没来……”
秦慕文让小茶跟着帮忙去找找,他留着哄小包子。
傍晚之前,赵双自己回来了,他身上带着水腥气,但却因为七月的太阳大,所以衣服都干了。但味道却散不掉。
秦慕文问他做什么去了。
赵双说:“就去外城走了走,什么都没做。你瞧瞧,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
秦慕文说:“你头发上还沾着水草叶子。”这就是走了走怕是游了游吧。
赵双丝毫不见谎言被戳穿的窘迫,他说:“阿文就是聪明,幸好我先来见的你,快让我在你家收拾一下,要不然我爹娘看到我这副模样,怕是要晕过去。”
秦慕文没法,只能让他先收拾。
赵双解释道:“我真没想下水,就是走在岸边不小心脚滑了一下……”
秦慕文:“这么危险!”
赵双道:“今天不是他的忌日吗,我想跟他说说话的。”
赵双这边刚走没多久,黎锦也从书院回来了,七月的太阳毒、气温高,他回来就是一身汗。
正好小茶没在,黎锦便在院里光着膀子,让秦慕文把水从他的肩膀上往下浇。
浇了好几遍后,黎锦也凉快下来,回屋去换衣服。
秦慕文注意到今日黎锦书篮里的书特别厚,底下甚至还压了一摞空白的宣纸,他问:“阿锦,今日要写这么多吗”
黎锦说:“明日休息,不用去书院,这是今日和明日一起的任务。万教谕直接让我把书带回来了。”
秦慕文其实不太懂算术问题,他练字小有成果后,应黎锦的要求,开始学着自己写东西。
再加上家务有小茶帮忙,秦慕文每日的空闲时间也变多了。
起初,黎锦让秦慕文每日写三百字左右的日记,他沉默许久都写不出来。
如今,秦慕文已经能一口气写完四五百字的了。虽然都是大白话,没有用什么精妙的词语,但却巧妙地结合平仄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
黎锦对此赞不绝口,他觉得少年写的东西很有灵气。
字里行间带着一种未经世俗打磨的纯真。
不过,这也因为日记用第一人称来记录,打眼一看就给人以代入感。</p>
黎锦突然提议:“文文,有没有兴趣写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