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仙道“嫁。我不甘心。”事实已经证明刘逍非良配,但她更不愿为了退亲让宋国公府付出代价,她也必须缩起来过一辈子。她有美貌有家世有能力有野心,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男人全毁了?
凌芷兰道“那么,姐姐,我们一起嫁给他。”
次年三月,婚期如约而至。
凌芷仙穿上大红嫁衣,美艳不可方物,拜别一脸刚硬,眼神复杂的凌肃和哭成泪人儿的梁宝儿,嫁入东宫,成为延平郡王的王妃。
离开宋国公府时,刘逍当着凌肃和梁宝儿的面,握住凌芷仙的手道“岳父,岳母,我一定会照顾好仙儿。”
凌肃的脸僵冷得厉害,不过他对外人都是这个表情,没有人起疑。他对刘逍微微点头,梁宝儿“呜”一声把脸埋在他怀里。别人以为她是哭得不能自已,其实她是怕控制不住扑过去打死他。
凌芷仙盖着红盖头,没什么顾忌,白眼翻上天。
洞房花烛夜之后,清晨起来,凌芷仙脸色红润,神清气爽,美艳更胜平常一分,像只吸饱了阳气的妖精。她自幼习武,身体康健,柔韧结实,体力耐力绝非一般弱歪歪的贵女可比,又常和家将们混在一起,听了不少荤话,对于男女敦伦之事有所了解,昨晚一番激烈实践,倒对刘逍少了一点怨气,多了一分满意。
反观刘逍,脸色微微发青,脚步有些虚扶,若不是那么多人看着,都想扶一扶腰。
他是皇族中人,第一次梦遗后便有司寝宫女教导人事,之后房里常备四个通房丫头。他不算重欲,但正常发泄相当有规律。在这方面,他对自己的能力一直很有自信,觉得无论什么女人躺在他身下,他都能把她软化成水。
直到昨晚遇到凌芷仙。
明明他有丰富经验,她是个雏,但节奏却握在她手里。快了慢了,舒服的不适的,她都通过摆弄他来调整,直到她满意为止。他不想顺着她,才刚动念头,不是背部多一条抓痕就是她意兴阑珊想抽身离去——他已经是离弦之箭了,她推开他,他不得死在她身上?结果还是只能顺着她。
虽然滋味不能说差,但刘逍并不高兴。见凌芷仙健步如飞,仿佛丝毫不受影响,他却走一步,后背便嘶嘶作痛。刘逍的脸色更差了。
凌芷仙假装没看见,专心梳洗、上妆。
等她穿戴整齐后,刘逍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早膳摆在圆桌上,两人坐下,刘逍又和平时一样温柔体贴,为她净手,挟点心,然后亲手端了一碗燕窝粥给她,“这是母亲亲自吩咐小厨房为你做的,尝尝。”
凌芷仙含笑看着燕窝粥,想起刚才宫女为她上妆在她手心的轻挠提醒。
“有劳夫君。”她说了一句,小口小口吃起来。
刘逍看着已经被凌芷仙吃了一半的燕窝粥,眼神温和,心里却一片冰冷。
数日前,他的父亲,太子刘勄把他叫到书房,扔给他一包药,让他喂给凌芷仙。
“凌肃手握兵权,他的女儿不能生下皇家子嗣。不然,不但你我,整个刘氏皇族皆危矣。”刘勄冷酷道。
刘逍抬头看着刘勄,有些意外。不是意外亲生父亲要给他的原配嫡妻下药,而是意外他居然会和他直说,而不是偷偷对他下药,从源头上废了他,好给他真正宠爱的儿子扫清道路。
刘勄哼了一声,哂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我不喜欢你,会害你。我确实不喜欢你,因为你一心向着你祖父,当我是个屁。但你别忘了,你始终是我儿子,和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我好了,你才有可能好。我不好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你祖父可不止我一个儿子。我们有大邺,有储位,有帝位,争起来才有意义。你我父子一场,血脉相连,利益一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要你的命。但这包药,凌肃的女儿不吃,你就给我吃下去。”
刘逍在心里对凌芷仙说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是凌肃的女儿。不能让你们凌家父女有颠覆大邺江山的机会。
在外人看来,延平郡王与延平郡王妃新婚燕尔,蜜里调油。延平郡王对郡王妃极尽宠爱,甚至愿意弯下身为郡王妃拎裙摆。郡王妃外貌美艳,实质贤良淑德,成婚第二日来了月事,便大方地把陪嫁的美貌侍女送去伺候郡王。但郡王没有接受,一心独宠郡王妃。
三朝回门,凌芷仙容光焕发,浑身散发着少妇的娇媚,美得勾魂摄魄。刘逍温文尔雅,嘴角含笑,微微弯身扶着她,俨然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完美夫君。
凌家人一同出迎,刘逍的眼神仿若不经意地扫过去,见凌芷兰垂着眼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满意又怜惜。
殊不知凌芷兰正使劲压抑心底里涌上来的暴戾。她深深觉得自家养的好白菜被猪拱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双方见过礼寒暄了几句之后,凌芷仙被梁宝儿等人拉到后院。凌老夫人不明事实真相,看凌芷仙的气色便觉得她过得好,说了几句让她孝敬公婆,与夫君和睦相处,开枝散叶之类的话,便起身离去,让母女几人说些私房话。
凌老夫人一走,梁宝儿的眼眶便红了,看着凌芷仙的目光好像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反复确认道“真的好,啊,真的过得好?”
凌芷仙毫不犹豫点头,“娘,您放一百个心,我真的过得好。”像刘逍在大婚次日亲手递给她一碗掺了绝子药的燕窝粥这种事,以及他做初一,她做十五这种事,梁宝儿不必知道。她意味不明笑了一下,“娘,我跟你说,刘逍呢,也不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梁宝儿立刻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虚虚拧了她一句,又忍不住好奇,斜着眼睛问“有多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