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了歪头，看向他本人：“这么开心?”

他点头如捣蒜：“嗯!”能和小葵在同一个地方拍照，这还不够让人高兴的吗?

“也不稍微收敛点。”抱怨归抱怨，韩槿葵心中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的人，笑起来也绚烂。

一连给他拍了几张，他的动作都没变过，她下意识道：“换个pose。”

穆一弦想都没想，就用手臂比了个心，如同之前每次探班，他在宝利地产楼下比的那样。

韩槿葵又无奈又好笑：“哪有在这拍照还比心的?”

穆一弦不服气地道：“我就要比心，”他叫她的名字，“小葵，我比心好看吗?”

她失笑：“美死你算了。”

这人哪里是为了拍照才比心，分明就是比给她看的。她面颊有点热，凛冽的冬风仿佛也温柔起来。

之后，穆一弦让她站在同样的位置，自己又是蹲又是站，认认真真地找着拍照的角度。

她两只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面，脖子上系着他的浅咖色围巾，漂亮的小脸儿也没个笑容，酷酷地问：“拍好了没有呀?角度那么难找吗。”

小王子一本正经道：“太难找了，每个角度都好好看，不知道要怎么抉择。”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吹彩虹屁。

实在是没忍住，她绽放了一个笑容，穆一弦眼疾手快地把照片定格。

后来他试图让小葵缓缓姿势，可她就是不动，看得他摇头直笑。

韩槿葵觉得自己挺酷的，皱眉问道：“笑什么?”

穆一弦起先还摇头，说没什么，在她连连追问下，才抿唇笑着：“小葵真可爱。”

我才不可爱!都说了我酷!

单独拍照后，穆一弦又找路人，给他们合影。

虽然他很想让小葵和自己比个心，但看她冷冷淡淡的，他也不好开口。

拍了一张后，路人让他们换个姿势，韩槿葵没动，穆一弦状着胆子，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还把她整个人往怀里带了带。

她乖顺的样子，让穆一弦瞬间笑得比蜜还甜。他其实不喜欢拍照，但是很喜欢和小葵合影。本来他还在想，下次合影大概要等开学后，学校公布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的时候了。

没想到，心愿竟然提前实现了。

路人把手机交给他，穆一弦道谢后，就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他还把照片放大，看她的脸，一个劲儿地夸奖：“我们小葵怎么这么好看，好看死了。”

韩槿葵再也淡定不下去了，脸都红了，伸手去捂他的屏幕：“好啦!你回去慢慢看。”

见她害羞了，穆一弦笑着把手机收起来：“嗯。”

她走在前面一点，糯着嗓子补充一句：“记得发我一份。”

“好。”

两个人好不容易出来玩，都不想那么快回去，反正郭叔还没联系穆一弦，他们就准备在附近转转。

走着走着，天空中飘起了雪花来。韩槿葵站在人行横道边等绿灯的时候，怔怔地伸手接着。

“下雪了呢……”她呢喃。

“是啊。”绿灯亮起，穆一弦往前走了一步，然后把手向后伸，“要不要牵?”

韩槿葵双眸含笑：“我是小孩子吗?过马路还要牵的?”

行人穿梭在他们身侧，穆一弦凝视她，手没放下去：“小葵还是个宝宝呢。”

她把手啪地拍在他的掌心，又被他抓住，嘟嘟囔囔：“你才是个宝宝。”

“那我要当小葵的宝宝。”

“走开，我才没有你这么大的宝宝。”

走了几条街，远离，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许多。毕竟大年初一这个时候，很多人还在睡觉呢。

鞋子踩着薄薄的白雪，韩槿葵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问道：“新的一年，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呀。”

“有的，你呢?”

“我也有。”

“那咱们一人说一个，好不好?”

“行吧，我先来。希望英语可以稳定140!”

穆一弦接话：“希望小葵身体健康。”

“希望父母的事情，不要让我掺和了。”

“希望小葵天天开心。”

韩槿葵瞥他一眼：“希望真诚多一些，流言少一点。”

“希望小葵能得到很多的尊重。”

她无奈：“你的愿望难道都是有关于我的吗?”

穆一弦望着前路，柔和地说：“也不是，只是愿望太多的话，怕实现不了，所以把重要的都放在前面说。”

这一瞬间，他的柔情雪花像是飘在她的心湖，一点点渗透到她的四肢百骸。“宠”这个字眼，对她来说，一直都很奢侈。

父母不宠，朋友不宠，老师不宠。

可是那么多的不宠，也敌不过他一个人的“宠”。

好像是曾经缺失的东西，都在被他弥补，她会因此变得更完整。

要好多的话想对他说，感谢、爱恋、感动……但话语哽在喉间，她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正无措时，穆一弦指向不远处的商店：“饿不饿，咱们去买点东西吃好不好?”

“好。”

穆一弦牵着她走过去，给她买了饼干和牛奶，她拆开后自己吃一块，就递给穆一弦一块。

他还注意到，韩槿葵的目光一直落在柜台上的棒棒糖桶上。想到十一那会儿给她买的糖她都吃光了，后来也没机会重新买，穆一弦就走到柜台边，转身问她：“小葵，想吃糖吗?”

她点头：“吃一个就好。”

“那你要什么口味的?”

想了想，道：“橙子吧。”

最后穆一弦买了两根，橙子味是她的，草莓味是自己的。

分完一盒饼干后，他们一起往店外走，他先是帮她把棒棒糖的包装拆了，然后才拆了自己的，放在口中。

雪渐渐大起来，前后一个行人都不见，商店大半都在关着。

韩槿葵含着橙子味的棒棒糖，说：“我其实还有一个愿望。”

他扭头看她：“是什么?”

她深深地望着他的精致眉眼：“我希望，可以和一个人，一直走下去。”

穆一弦本来还在用舌头搅和着棒棒糖，听了这话，忽然一动不动。

那个人……应该就是他吧?

她又说：“你探班的时候，我说过会奖励你，还记得吗?”

把棒棒糖拿在手中，他嘴唇鲜红：“啊。”她不提，自己都忘了。

她笑得双眼弯弯：“现在，该到了兑现奖励的时候了。”

靠近他，目光凝结在他的唇上，他依旧没动。

她其实很紧张，但是一想到他主动向自己表的白，想她是如何被他珍重，她就有了无限的勇气。

嗓音很轻，带着暧昧的喑哑，她说：“让我尝尝，你的糖是什么味道。”

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她扯掉自己口中的糖，轻轻踮脚，仰头吻上他的唇。

他两片薄唇微微张着，草莓的香甜从口腔中渗透出来，和她的橙子香融合在一起。

她闭着眼睛，睫毛颤动，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感受不到风，感受不到雪，甚至感受不到被她触碰的唇有多温软，多令人迷恋。

只有砰砰的心跳声，如雷呼啸。

第一次接吻，还是最喜欢的女孩子主动，穆一弦惊得甚至忘记了闭上眼睛。

本能驱使下，他刚要加深这个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韩槿葵像是受惊的猫，瞬间退后，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心想，亲都亲了，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

穆一弦反应慢了半拍，接起电话，郭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升旗已经结束了吧?咱们该回去了，得开好几个小时呢。”

他听自己的声音，都很是陌生：“嗯，我们过去找你。”

韩槿葵听他语气沉稳，说话条理清楚，暗自懊恼。怎么被她亲了，就这反应啊?会不会是亲吻的时间太短，他也没来得及感受呢?

穆一弦挂了电话后，她总算是肯抬头看他：“是要回去了吗?”

“对。”他往前迈了一步，两个人的距离猝然拉近，韩槿葵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结滚了两下。

“穆一弦?”她忽然紧张起来。

“我在。”手先一步扣在她的腰后，不让她离开。碧蓝色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声音除了紧张，还染上了她听不懂的一些情绪，“刚刚的奖励，太少了。”

太少是什么意思，韩槿葵很快就明白了。

面前的男生，丢掉了手上的棒棒糖，改为捧着她细腻的脸。他闭上眼睛，薄唇直直地压下来，在她的唇上辗转。

不同于她蜻蜓点水一样的一触即离，他一点点加深这个吻，两种果香再次混合，且比之前更为浓烈。

平常那么温柔可爱的一个人，现在却像是猛兽，要把她拆吃入腹，她想退，却被他禁锢在怀中，承受着那灼灼的吻。

渐渐地，她的身体也软化下来，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了他的脖颈，生涩地尝试触碰他。

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放开她，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脸都是红红的。

他轻轻地喘着气，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表达此刻的心情，就一把将她抱住。

“我也还有一个愿望，”他说，“我想和小葵，一直一直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