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风情(1 / 2)

张让的话说罢, 一时间庭院里变得静悄悄的。

死一样的寂静弥漫在曹操和张奉两个人身边, 然而“罪魁祸首”的张让根本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张让见曹操看着自己怔愣,就说“曹校尉是在那里把里衣换下来,还是进屋来把里衣换下来”

曹操“”

曹操觉着,自己的脸皮已经被张让“嘶啦”一声扯下来, 扔在地上,反复的践踏了一个干净。

张奉一看这场面,他本就是个心肝剔透的人,赶紧说“奉还有事,先告退了。”

他说着,急忙埋首就走, 生怕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场面。

曹操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奉逃走,心想这现世报来的太快, 自己才扯了谎,挽回了颜面, 却被张让现成儿打了脸

曹操只得硬着头皮,说“自然进屋儿去换。”

早起之后,卫老就派人来请曹操与张让等人, 说是昨日家资的事情没有谈成, 今日想要正式的和张让敲定,因此请他们中午还是去宴堂, 正经讨论一下具体的事宜。

曹操一听,便嘱咐张让,说“咱们说定的, 卫老的资产你已经给了我,明面上决不可推脱,也不可做什么手脚。”

张让淡淡的说“你放心,让不是那样的人。”

曹操这才稍微放心,心想着一会儿自己也去“掠阵”,决出不得什么差错,就算是有差错,也必然能扭转回来,并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曹操这才考虑完张让的事情,又想到了什么,果然疑虑颇多,想的也多,说“是了,如今咱们逃亡在外,我听说雒阳已经传出了董卓的矫诏,遍朝廷的缉拿咱们。”

张让听了,并没有什么担心的,董卓不发通缉令张让才会奇怪,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曹操叮嘱说“咱们现在的身份全都是通缉犯,因此不便透露姓名,纵使卫老知晓,这卫家上下仅是奴仆便不知几百,人多口杂。”

况且早上还遇到了一个行踪鬼祟的寡妇,具体不知身份真假。

曹操素来是个谨慎之人,便继续说“为了避免旁人泄露了咱们的身份,你便不要管我再呼做曹校尉。”

张让说“那唤作什么”

曹操想了想,一时想不好,他姓曹名操,字孟德,不能喊大名曹操,但若是喊了字,恐怕也被人认出来。

曹操正在迟疑,就听张让说“那就叫阿瞒罢。”

曹操一阵惊讶,说“阿瞒那是什么”

很多历史上流传曹操小名阿瞒,说他从小欺上瞒下,因此取名阿瞒,不过也有很多人认为,阿瞒这个称谓,其实是后人为了刻画曹操阴险多疑的性格,刻画上去的。

曹操对阿瞒这称谓一脸迷茫,显然不知是什么意思。

张让说“反正是个假名儿,倒也合适你。”

他说罢了,就对着曹操唤说“阿瞒。”

不知为何,曹操听到张让唤自己这个名字,声音轻飘飘的,尾音还稍微带着一丝丝的鼻音,竟十分悦耳动听,曹操愣是一时无法拒绝了去。

曹操这么一犹豫,张让就敲定了。

他们还没决定管张让叫什么,卫家的仆役已经过来请人,曹操便不再多说,起身来跟着仆役前往宴堂。

众人来到宴堂,里面竟然满满当当的坐着人,昨日里卫家基本只有卫老一个主人家赴宴,其余都是女酒和仆役,未曾想今日一进大堂,竟看到这么多人。

曹操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还是和卫老客套了几句,便坐下来。

张让也跟着落座,目光一扫,就看见到了席间坐着一个美貌的少妇人,正是早上来扒门听他们墙根儿的卫家寡妇。

众人全都落座,卫老笑了笑,说“大家都坐,老朽来给各位介绍一番。”

他说着,看向坐在宾客最上首的曹操,说“这位是老朽远方的从侄儿,做生意途径陈留。”

卫老并没有当中点破曹操的身份,还是给曹操留了余地的,看得出来,对他们并无恶意,甚至有帮助隐瞒的意思。

曹操赶紧十分亲和的笑着拱手,说“见过各位,晚辈曹阿瞒。”

卫老听他“自报家门”,依然没有点破,然后又继续介绍了曹父和曹疾,只是说一个是曹阿瞒的父亲,一个是曹阿瞒的弟弟。

另外介绍到张让之时,卫老说“这便是老朽口中的救命恩公”

他说着,曹操立刻抢先说“这位是我家中的账房先生,长秋先生。”

长秋。

方才张让和曹操并没有敲定张让的假名儿,张让本名就是这个,也没有字,也没有小名儿,一时也想不好。

曹操突然说“长秋”二字,其实也是有来意的。

汉家天下把皇后的宫殿命名为长秋,因此皇后宫中的侍从主管,一般都叫做长秋。

皇后身边最高的主管,一般都是皇帝最亲信的人,曹操的祖父曹腾,曾经就位居大长秋。

宦官张让身为十常侍之首,也曾经做过大长秋。

因此曹操才假称张让为长秋先生。

卫老笑着说“是了,是了,就是这位长秋先生,不但账算得好,而且还懂医术,心肠也好的很,搭救了老朽一命。”

张让说“老人家言重了。”

卫老摆手说“不言重,不言重,老朽这条命虽然又贱又老,但还未曾活够,恩公大恩大德,不说来世相报,这辈子老朽必然报答了。”

卫老说着,又引荐在座的诸位,原来这些人都是卫家的旁支。

卫老爷子膝下凋零,别说是嫡子了,两个庶子也没有留下,他如今年纪大了,因此卫家的旁支全都贼着卫老的家资。

那寡妇果然是卫家儿子的妾室,并非是妻室,去年卫老的儿子死了,其余的妾室拿了钱财就散去了,只留了这么一个妾室哭喊着不肯走,要为夫君守丧,卫老也便没有多说,留了她下来,只当多养一口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