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立刻翻身坐起来,看了看左右,是自己的营帐。
他抬手揉着自己的额角,好似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无缘无故被按了一个调戏有夫之妇的大帽子,当真是可怖的很。
曹操醒来之后,狠狠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就说,无可能的事情。”
他睡醒了,散了酒气,恢复能力又极强,旁人第二天醒来必然头疼胃疼,而曹操起来之后便神清气爽,也无半点不舒坦,不爽俐的感觉。
于是曹操自行换好了衣衫,“哗啦”一声,掀开帐帘子走出门去。
这刚一出门,没想到正好与邹夫人打了一个照面儿。
邹夫人手里端着一个盆子,上面搭着布巾,显然是打了洗漱的热水,准备给自己夫君张济送过去。
哪知道正巧看到了曹操。
曹操见到邹夫人,没来由想到了昨夜的“噩梦”,心里有些发憷,但幸好噩梦便是噩梦,也当不得真,便一脸十分坦然的看着邹夫人。
哪想邹夫人却面上一红,“哐当”一声,连盆子都不要了,丢开盆子便埋首跑了。
曹操“”这这什么情况
邹夫人一脸羞红的跑走,随即曹操便看到了自己的义子,平日里十分孝顺的曹昂,从自己身边路过,目不斜视的越过去,擦身而过,愣是没有打招呼问安。
曹操说“脩”
脩儿两个字还没唤出来,曹昂已然走过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曹操“”这又是什么情况
曹操眼看着反常的邹夫人,奇怪的义子曹昂,这还不算完,夏侯惇手提长枪,晨练之后正好路过,看到曹操,便走过来,板着一张国字脸,对曹操说“兄长,您的做法太偏颇了,元让这回也不能帮您”
曹操还没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夏侯惇丢下这句指责,转身便走了,留给曹操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到底”
曹操使劲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说“一个个的,中邪了么”
“要布看,中邪的是曹校尉你罢”
曹操正自奇怪,就听有人从后背走来,一路说着风凉话,都无需转头,敢在曹营与曹操这个主公说风凉话的,除了吕布,还能有谁
曹操转过头来,木然的看了一眼吕布,说“中邪我中什么邪”
吕布挑唇一笑,颇有些狰狞之色,说“兴许是名唤有夫之妇的邪性罢。”
“有”
曹操被吕布说得目瞪口呆,没来由脑袋里“噌”的一下,突然又想起昨天的噩梦来,难不成那噩梦
是真的
吕布说完,并不多说,只是嘲讽了曹操,立刻也走了。
曹操立在原地,因着昨日饮酒太多,总觉得混混沌沌,有些断片儿,根本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越想越觉邪性,正好看到张奉提着要箱子路过,便连忙叫住,说“张奉,你等一等,我有话问”
你。
曹操的话还未说完,张奉已然木着脸,说“主公,奉还有要事去办,若主公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卑职少陪了。”
曹操“”
曹操瞪着眼睛,看着一向对自己毕恭毕敬,无比乖顺,从不反驳自己的张奉,也撇下自己扬长而去,心想反了,今天都反了
一个个的怕是要上天
曹操眼看着众人的反应,再想到昨日自己做的噩梦,越想越是心惊胆战,难道噩梦竟是真的
“曹校尉。”
曹操恍然大悟,就听有人唤自己,转头一看,是张让
张让一身月白衫子,出落的丰神俊朗,清雅脱俗,看起来高冷又凌冽。
曹操看到他,登时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张让,说“张让,你听我说,我昨日里真的将邹氏看成了旁人,你可要相信与我”
张让淡淡的看着曹操,颔首说“昨日曹校尉已经多番解释,让相信。”
相信
曹操仔细观察了一下张让的表情,张让的面目还是一样冷淡,说相信二字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说出来的话毫无诚意,好像搪塞曹操一般。
曹操第一次觉得,有人相信自己,也是令人如此生气愤毒的一件事情。
曹操一咬牙,干脆对张让说;“我便与你说实话罢,昨日里,我将那邹氏,认成认成你了”
曹操将心一横,终于坦诚了自己昨日里做的糊涂事。
张让听了,抬头看着曹操,疑惑的说“曹校尉,让已经有言在先,相信曹校尉,曹校尉为何还要编纂一些多余的谎言”
曹操“”
曹操无力的看着张让,突然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奈,兴许是平日里谎言说得多了,说的太真切了,如今的大实话,竟也变成了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