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愣在原地, 说:“苍……苍什么竹子”
张让一脸漠然的看着曹操,虽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眼神还是如此冷淡,但曹操总觉着,张让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前所未有的冷淡。
如果平日是冷淡, 那么眼下便是冷淡的令人愤毒!
也不知是否错觉……
夏侯惇一看,赶紧冲过来, 把贾诩从曹操身边拽开,将他半挎着的衣衫拽起来, 严严实实的裹好。
分明人高马大, 却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贾诩。
张让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曹操,听曹操问苍术是什么, 也没有回答, 只是转身离开, 一句话不说, 往自己的营帐而去。
曹操一看,不知为何突然心虚,赶紧跟在后面, 大跨步冲过去, 说:“你等一等, 且等等我!”
夏侯惇眼看着张让与曹操前后脚的离开,便松开了贾诩,垂着头, 声音发闷的说:“文和先生大半夜的,为何蹲在这里熬药可是抱了什么恙”
贾诩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见夏侯惇有些脾性的模样,便说:“我见你这些日子练兵,总会受伤,平日里也不注意,所以……”
他说着,顿了顿,又说:“所以想要熬一些药膏,等做好了与夏侯将军送去。”
夏侯惇一听,眼睛登时亮了,抬起头来看着贾诩,说:“当真文和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贾诩笑了笑,甚是无奈的说:“文和为何要对夏侯将军扯谎这药膏是文和从一位老先生那里偶然得到的药方,据说对伤口有奇效……夏侯将军也知道,文和乃是降臣,身份多少有些暗昧不明,若是平日里做这药膏,恐给夏侯将军招惹了麻烦来,我……”
贾诩还未说完,夏侯惇已经突然一把将人搂住,死死拥在怀中,笑着说:“文和先生,你待元让当真是好,元让当真欢心!都是元让不该,方才语气差了些,是元让太小心眼子,还请文和先生原谅。”
贾诩被他拥在怀中,便回手搂住他,低笑了一声,好一阵子没回话,随即声音很轻的说:“不知……文和今日可否前去夏侯将军营中夜宿”
“过……过夜!”
夏侯惇吃了一惊,似乎瞬间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大黑天儿的,古铜色的皮肤竟一阵通红。
贾诩说:“可是有什么不便么”
“不不!”夏侯惇连忙说:“当然!当然便宜!十分……十分的,文、文和先生,那我们过去……”
张让回到营帐中,曹操后脚也跟了进来,非要闯进来,而且还霸占了营帐中唯一的榻,一下撂倒在上面。
张让眼看着曹操赖在自己榻上,眼神十分冰冷的打量了一眼曹操,那神情冷淡的仿佛要将曹操凌迟一般。
曹操虽然醉酒,但亦能感觉到张让刀子冰锥一般的视线,硬着头皮不起来。
张让便抬起手来,轻轻嗅了嗅自己的袖袍,嗓音淡漠的说:“分明便有苍术的味道。”
曹操脑袋里晕乎乎的,他醉酒的厉害,一时清醒,一时混沌,隐约听到张让说什么“苍术”,便一咕噜,从榻上起身,拉着张让的袖袍。
张让嫌弃他身上酒味冲天,便稍微甩了一下,曹操拉着不松手,还将张让突然一把搂过来,搂着他的腰,将头靠在张让的胸口上,受气包一样的说:“没闻出来那个竹子的味道,是我不对。”
张让叹了口气,冷漠的纠正说:“苍术,不是竹子。”
曹操摆摆手,似乎不想和张让讨论这个,话锋一转,竟然先抑后扬,先退后进,说:“但你也有不对,必须朝我赔罪才是!”
张让奇怪的说:“让何处也有不对,还请曹校尉指点一二。”
曹操借着酒气,说:“你自己便没觉得自己何处不对”
张让淡然的回答,说:“未有。”
曹操:“……”
曹操只觉浑浑噩噩中,自己的胃部十分不适,肝火顶着胃中的酸水不断翻腾,那叫一个灼烧。
曹操说:“你竟说我与张奉差不离重要,我们能差不离重要么”
张让一听,有些迷茫,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很快又想了起来,这不是昨天晚上的事儿么
原来曹操因着这件事情……在闹脾性
可是张让想不明白,这有何闹脾性的
曹操一开口,便像是打开了机括一般,说:“我与张奉,能一样么还有……吕布那小子问你,我们俩谁重要,若不是我当时拦着你,你是不是又要说,差不离”
张让仔细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正是。”
他说一说完,曹操倒抽一口冷气,气的胃疼,当即眼神一沉,“嘭!!”一声,就将张让带倒在榻上,狠狠一扑。
曹操眼目赤红,黑亮的眼睛里挂着血丝,仿佛一只嗜血的野兽,面容夹杂着风雨欲来之势,眯起眼睛沉下脸的时候,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可以说,无论是轻佻坏胚的曹操,还是阴霾沉稳的曹操,都十分俊美,吸引旁人注意。
曹操眯起眼睛,危险的盯着被自己死死钳制住的张让,嗓音沙哑,在他敏感的耳边,低声说:“不可……我是主公,主公最重要。”
张让:“……”
张让一瞬间对上曹操的眸子,还以为曹操对自己起了杀心,不然那眼神为何像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没成想,最后曹操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曹操说完,“咕咚”一下,歪倒在旁边,一句话不说,睡死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p>
曹操只觉头疼难忍,脑袋里“咚咚咚”的跳,因着昨日饮酒过度,胃里也有些许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