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便是,人主有令,让各路将军援助孙坚,共同抗击董贼,雒阳乃汉家老祖宗定下的京师,雒阳城里蕴藏着汉家天下的百年基业,也有老祖宗们的坟冢和祭坛,如何是说迁都就迁都的
而且没有皇帝与三公九卿的商议,董卓算是什么东西,说迁就迁
因此小皇帝下令,凡我汉家臣子,必须出兵,援助孙坚,抗击董卓,否则便是董贼党派,大逆不道,当场诛杀!
大意……
为何是大意呢
因着小皇帝口述的诏板,曹昂亲手刻制的诏板,这上面有很多生僻字儿。
虽张让知道上面的意思,但是宣读的时候就有些……
有些不太认识了。
于是张让便木着脸,用自己的话阐述了出来。
众人不知张让心中的小道道儿,毕竟张让面无表情,肃杀的很,大家听了纳罕惊讶,不敢抬头。
曹操则是微微一笑,说:“卑将……领诏!”
众人面色犹如灰土,一个个也不得不领诏,否则就是董贼党派,这谁能受得了
曹操手擎诏板,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便开始发号施令,让所有将军,各派人马出来,每个人都需要派遣一批人马。
留守刘虞、鲍信,这些信得过之人,守在酸枣营地,以防董卓偷袭,而一些不安分的,例如袁遗、张超等等,全都带在身边,共同赶赴阳人,援助孙坚。
不止如此,曹操这次还要亲征董贼。
毕竟董卓就是亲征,曹操也不能屈居人后,必须要立下威信才是。
于是众人又在幕府之中,商讨了一下出兵等等的事情,这才散去。
曹操离开了幕府之后,立刻便前去调兵遣将,准备不日出发,有许多事情是需要他亲自支配忙碌的。
可谓是忙的天昏地暗。
等曹操回到盟主营帐之时,已然天色漆黑。
曹操走进去,张让躺在榻上,似乎是睡着了,曹操便轻手轻脚的入了营帐,将自己的铠甲卸去。
曹操一面卸着介胄,张让似乎便醒了,淡淡的说:“主公回来了。”
曹操惊讶的说:“还没歇息呢你不是最怕歇息不够快些睡罢,我轻点儿,不会吵到你。”
张让却没有闭眼,而是侧卧在榻上,目光幽幽的瞩目着曹操,说:“主公为何要将让送走”
曹操一听,当即便想到了,自己派兵布将之时,特意找到了典韦,让典韦派一队人,等自己出发援助孙坚之时,便护送张让离开酸枣,去南方避难。
想必是典韦已然跟张让说过了。
曹操说:“此役恐怕将是与董卓的背水一战了,酸枣并不安全,你也知道,董卓为人狡诈,很可能派人偷袭酸枣,我虽留了刘虞在营中坐镇,刘虞又感激你医治好了刘公子的伤势,但唯恐刘虞也无能护你周全,所以……不若还是去南方避难,董卓的手还伸不到那面儿。”
张让淡淡的说:“主公可以将让带在身边,一起同前去阳人,援助孙公。”
“不行。”
曹操立刻皱眉说:“这次可不是闹着顽的,董卓残暴,你又不是不知,倘或带你前去阳人,我还要分心照顾,这万万不行,万一有个好歹,我……”
张让冷漠的说:“主公是嫌弃让拖后腿了”
曹操揉了揉额角,说:“我自不是这个意思,你何时拖过后腿,只是……此战必然凶恶无比,我不想让你受到一点子的牵累,你或不明白,但唯有将你送走,我才能安心的前去打仗。”
张让平静的注视着曹操,说:“主公……”
曹操不等他说完,已然绝然的说:“此事没得商量,你若不走,我便叫典韦绑你走,你也是知道的,虽典韦是你收降过来的,但典韦忠心耿耿的可是我这个主公,你休想逃得过。”
张让依然十分平静,甚至冷漠,也不和曹操纠缠这个问题。
突然没头没尾的说:“文和先生说得对。”
“什么”
曹操一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张让淡淡的说:“文和先生说的三个问题……虽让并没觉得主公淳厚和善,也未觉主公比周瑜公子俊美,但……”
张让顿了顿,用一副冷漠无情的口吻,淡淡的说:“但让却不想与主公分开,哪怕一刻。”
曹操一时间都懵了,他的介胄退了一半,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对自己“深情表白”的张让。
张让的话说的深情款款,语气和脸色仍然无情无义,曹操心中却听得“梆梆梆”乱敲,震惊之余,眯了眯眼睛,沙哑着嗓音说:“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张让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说:“自然知晓,虽让从未谈过感情,也从未想过与人这般相处,但让……似乎是爱慕于主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