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州府署之内。
“杨樾!!”
郯州牧气的脸色发青, 整个人都在不停的颤抖着,恶狠狠的“嘭!!”一声,拍在案几上。
似乎觉得不解恨, 更是“嘭”一脚,将案几直接踹翻在地, 上面的物件儿“哗啦啦”的全部掉在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
郯州牧咬着后槽牙,说:“杨樾!!这个杨樾, 当真是该死!竖子!”
杨樾去魏营饮酒, 回来之后也不含糊,便准备带兵撤离郯州。
郯州牧一听, 大惊失色,赶紧好言相劝, 低声下气的许诺杨樾了许多好处, 只要他们一起攻下魏军, 便如何如何。
但是杨樾铁了心,就是不打,今日一大早,已经带兵撤离了城池, 扬长而去。
郯州牧听说了这件事情,勃然大怒,将房舍砸的七零八落的,说:“速去,请姜将军前来!”
姜都亭也听说了杨樾离去的事情, 其实他并不怎么意外,毕竟杨樾这个人,虽十分勇猛善战,但他骨子里贪小便宜,见风使舵,哪边利益多,自然就靠拢哪边。
其实绝大多数佣兵者,都是这种心思,毕竟他们手中握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而是麾下数万人的性命,再连带着他们妻儿子女,身为主公,自然要负责任。
姜都亭并不吃惊,听说郯州牧勃然大怒,便起身前去一同议事。
郯州牧见到姜都亭来了,赶紧迎上来,说:“姜将军!您可是来了,怕是您也听说了罢,这吴邗太守杨樾,竟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今日一早,杨樾那竖子便引兵出城了!实在是可恶,可恶啊!”
姜都亭表情淡淡的,一脸冷酷平静的模样,说:“杨樾此人,谨小慎微,而且贪图便宜,郯州牧邀请杨樾助拳之时,应该就已想到了这一节。”
郯州牧当然没有想到,倘或他想到了,又怎么会落得如今的尴尬境地
郯州牧说:“姜将军,那杨樾竖子领兵数万,如今反了咱们,日后必是隐患,不若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他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压低了声音对姜都亭说:“这杨樾手中兵马不少,如今带兵出城,必然没有整顿齐整,不若咱们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杀他杨樾一个措手不及,将杨樾宰了,抢夺了他的兵马,充为己用,倘或姜将军愿意包围杨樾,夺下了杨樾的兵马,咱们五五分,如何”
姜都亭一听,便即笑了。
当然他不是为了贪图杨樾的几万兵马,而是嘲讽郯州牧的话。
郯州牧想要空手套白狼,趁着杨樾出城,兵马没有整顿好,袭击杨樾,抢夺他的兵马,可郯州牧言下之意,是让姜都亭引兵去包围杨樾。
如此一来抢夺下来的兵马,还要和郯州牧五五分成,这不是空手套白狼是什么
姜都亭笑过之后,淡淡的说:“十分不妥。”
“不妥”
郯州牧吃惊不已。
姜都亭不紧不慢的说:“大人可否想过,魏满发兵攻打郯州,就是以大人残害他父亲为由,大人不义在先,已经惹人口舌,倘或如今又偷袭了杨樾,不仁在后,纵使有诸多理由,也会被其他援军猜疑,到时候郯州便是一盘散沙!”
郯州牧不以为然,说:“什么背信弃义那魏满小儿,居功自傲,便是第二个佟高狗贼!咱们若能讨伐魏满,谁还在乎这么一些小小的手段”
姜都亭见他不听劝,点点头,说:“好,总是大人您说的有理,但你可想过,如今就算打下了杨樾的兵马,这批兵马不过两万,而杨樾的兄长,赵梁太守手中还有八万之众,杨樾与其兄长素来亲厚,没有嫌隙,你若对杨樾下手,赵梁太守必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面对的便不是魏满一个齐州军,而是魏营与杨营这两大阵营,大人可输得起”
郯州牧听到此处,登时脸色都青了。
姜都亭又说:“再者,杨樾虽贪图便宜,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狗,大人想要得罪杨樾,恐怕会被先咬断了手,疼上一阵子。”
姜都亭说完,便转身离去。
郯州牧见他潇洒地离开,自己一个人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发抖,虽姜都亭的言辞都在理儿,但在郯州牧听来,姜都亭未免太嚣张了一些。
再者,郯州牧正在气头儿上,难免迁怒与姜都亭。
“嘭!!!”
郯州牧踢了一脚案几,恶狠狠的说:“那杨樾是个竖子,姜都亭也是黄毛小儿!根本不足为谋!如今杨樾兵马还未整顿齐整,正是偷袭的好时机,姜都亭却三番两次的推脱,绝对没安好心!”
郯州牧十分愤毒,又说:“姜都亭自持乃是第一战神,便处处不把我这个郯州牧放在眼中,孤身为一方之长,手握重兵,姜都亭不过是个粗鲁武夫,岂有此理!”
这时候郯州牧身边的从者便眼眸一动,趋步上前,小心翼翼的说:“主公何必为了姜都亭那竖子如此生气呢小人倒是听说过姜都亭的一件事儿,或许对主公有所助力。”
郯州牧瞥斜了一眼那从者,冷淡的说:“什么事儿”
从者十分卑微的说:“小人听说……这姜都亭昔日里曾在魏满麾下,与其营中一个军医,名唤林奉的,干系十分密切……”
郯州牧一听,瞥斜的眼神登时亮了起来,转过头去看着从者,说:“孤似乎也听过此传闻,可当真”
从者连忙点头,一打叠的说:“当真!千真万确,小人怎么敢诓骗主公呢”
从者便添油加醋的说:“姜都亭身在郯州,却不帮主公谋划,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名唤林奉的军医,恐怕是姜都亭舍他不得……正巧了,小人有一老乡,在魏营中做仆役,说是这林奉,不日要送一封移书往陈继营中,催促陈继发兵屯粮,一同攻打郯州,主公何不趁着林奉去送移书这个空隙,派人将林奉擒住,正好拿捏住姜都亭的软肋,往后里这姜都亭,还敢与主公说一个不字儿”</p>
郯州牧一听,眯起眼目来,冷冷一笑,说:“这倒是个法子,免得那姜都亭自封什么第一战神,便与孤面前托大,孤倒要看看,抓住了林奉,他姜都亭还能如何猖狂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