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在架子的后面,织田信长屏息以待, 半点没有慌乱失措。
年少时作为织田家的少主, 她可没少做过偷鸡摸狗的事, 不然清州城的火是怎么燃起来, 她家奶兄的屁股是怎么肿起来了。
现在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本身也是位高权重, 重操旧业也熟悉得很。
外面的人脚步虽然轻,但人家可不像织田信长这么偷偷摸摸的跑进来, 所以放轻脚步是礼貌而不是必须, 也就没有特意压低声音。
在这些轻微声音的指引下,织田信长甚至不需要特意探头去看, 就能大概模拟得出对方的动静。
缓步走进神社的大殿, 然后在八咫镜面前停下,片刻之后,或许是跪拜或许是坐下, 暂时没有其他动静。
织田信长趁此机会小心翼翼的探头出去望了下,随即,连织田家的家督大人也微微挑眉。
她看到过很多长相好看的人,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甚至可以说因为身份的关系, 她看到过的长得好看的男人更多,她的家臣里,就不乏长相端正,容貌气质皆为出色之人。
池田恒兴英挺、明智光秀儒雅、竹下半兵卫也是出了名好看的美男子、千宗易更是气质卓绝之人。
更不用提到现在想起来都仍旧让织田信长心痛的森可成, 可以说往那里一站,就是鹤立鸡群,与众不同的英武。
到后来等织田信长看到过那些刀剑付丧神之后,她对样貌的评定又被拉高了一个档次。
只能说果然不愧是精怪吗,怎么都和普通人不同。
不是说像是狐狸精那种,能够姿容绝色,回眸一笑山河无色吗
(在外执行任务的刀子精们均是觉得背后一寒,他们不是妖精啊是付丧神!)
而现在织田信长看到这个在殿中之人,却是她从未见过的类型。
和千宗易一样,这位并不是属于那种仅仅是样貌就能让人特别惊艳的类型,但他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才是吸引人的关键。
织田信长无声的摸了摸下巴,用两个字来概括了这种气质:禁欲。
没错,就是有种独特的禁欲气息,就这么闭目凝神的样子,又是在这样的神社之中,甚至无端的会让人觉得圣洁了。
长成这样,真的会让她有点下不了手啊。
织田信长嘴角微微扬起,动作却是无比迅速的往那人身后一闪。
谁知道这位要在这殿里呆多久,不放倒对方,她也出不去不是
从小织田家的少主就以行动轻灵敏捷著称,这一下窜出去可以说是行动迅速。
原本织田信长还想着,对方大概是察觉不到她的存在的,然而,就在她接近对方的瞬间。
那人却在蓦然之间回过头来,就像织田信长在遭遇刺杀时那不可思议的一回头一样,对方也有种数次从战场之上、生死边缘锻炼出的近乎直觉般的敏锐。
电光火石之间,织田信长却没有就此愣住,她嘴角一扬,就是一个笑容。
那是月色姣姣,清辉在瞬间笼罩大地,轻得像一个空灵的梦,美得想一首绝世的和歌,也冷得像那一场霜花。
于是回过头来的那人愣住了,如果还能多给他几秒钟的时间,他大概还能感叹下此情此景的不可思议。
毕竟就这么出现在他身后让他看到的,是武士、是刺客甚至是神官都不能让他惊讶,但谁能想到,他背后站着这样一个美得超乎想象的女子,展颜而笑的样子,让世间其他在她面前都失色成了陪衬。
回头的人愣住了,织田信长可不会,就在这一刻,她早就蓄势待发的手刀蓦地挥出,又快又狠的劈在对方的后颈。
对方连一声都没吭出来,眼睛一闭就往后倒去。
织田信长忙上前一步,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她可不想对方往后一倒发出声响来引起门外的人注意。
将人在地板上放好之后,织田信长颇感兴趣了扫了一眼来人。
她家猴子有句话说对了,她真的对八咫镜有兴趣,以织田信长的身份来伊势神宫,那真的是随便她看。
如果她霸道一点,就算是想要抱着镜子睡,大概都没什么问题。
毕竟伊势神宫可不是比叡山延历寺。
当然,她能够得到如此待遇,不过是因为她是织田信长而已。
而这个人,明显不是此地的神官,但伊势神宫的人却把他一个人放了进来,他看起来也是极为熟稔的样子,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那么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皇室的人微服前来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呢
织田信长是个相当实在的人,既然好奇,她当然要查证一番,于是这家伙也没什么顾忌,蹲在别人身边就开始翻找。
当然,在查验之前,织田信长还不忘找了点东西,把对方绑了起来。绑人的东西也是就地取材,就是对方的腰带,然后又用人家的衣服把人家的嘴巴塞了起来。
哎呀呀,如果不好好的绑起来,万一搜到一半对方醒了,她不就很尴尬了
虽然织田信长自认为搜得还挺仔细,连那人佩戴的武/士/刀都拔/出/来看了,只不过,看来对方也是相当谨慎的人,身上的衣服没有家纹,其他也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物件。
织田信长找了一圈,也是一无所获,最后她的目光终于落到刚才她解人家腰带时,掉在地上的折扇上。
虽然家纹偶尔也会被印在折扇上,但织田信长从开始就没在意过,毕竟这也太明显了,而对方打定主意是要隐藏身份的。
不过在没有其他收获的现在,织田信长还是捡起了扇子,打开一看,果然只是普通折扇。
“这就让人很尴尬了啊,”织田信长手里把玩着扇子,“难道要把人叫醒问”织田家的家主向来没啥下限,“还是直接掳走再问好了,反正没什么用处的话再放了就好了。”
织田家就算是敌人在背后提起,也会尊称一声信长公的家督大人,把顺手就撸人什么的说得平常至极。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像强盗一样的行径有什么不对。
织田信长正喃喃自语着,她手里的扇子,却在光线的变化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嗯”织田信长将扇子就着刚才移动的方向再次转了转,然后在光线变化的时候,在扇面隐秘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家纹。
“哟,真是没想到啊。”织田信长合上扇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所以她这一趟,竟然还能有这样意外的收获吗</p>
同一时刻,被织田信长留在后门外的羽柴秀吉警惕的单膝跪在门外,时不时注意着左右的有没有特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