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一把揪住苏木的衣领,逼着少年转过头来:“你喜欢听我唱歌不”
苏木相当识相地点头:“喜欢。”
“嫌烦不”
“不烦。”
林蕊眉开眼笑,立刻得意洋洋地扭过头,要跟小和尚炫耀,结果只看见他的后脑勺。
天暖和了,毛线帽子再戴就嫌热,现在小和尚换上了一顶很时髦的鸭舌帽。
林蕊立刻跟上她姐,抱怨道:“姐,你都不等我的。”
林鑫慢悠悠的:“我哪儿知道你要讲多久啊”
两个人也是初三学生呢,说的话傻里傻气的。
她都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的弟弟妹妹。
林鑫要先去宿舍,放下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春装。
无苦看到校园里头卖的小馄饨,脚都挪不开。
林鑫笑着叮嘱卢定安:“你先带他俩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咱们在报栏面前碰头。”
无苦立刻跟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眼睛珠子就钉在那馄饨锅上,死活不动。
卢定安哭笑不得,开口跟摊主招呼:“鲁教授,来两碗小馄饨,其中一碗里头打两个鸡蛋。”
林蕊暗自啧舌,原来现在教授还在卖馄饨啊。
她还以为今年会给大学教授先把工资涨起来呢。
姐妹俩往宿舍楼走。
林鑫叹气:“哪有这么容易,涨工资不论挣个一年半载,就不可能有定论。”
林蕊笑嘻嘻的:“所以大学教授要动起来,看看农民跟乡镇企业,大家都是求贤若渴啊。”
林鑫看了眼妹妹,认真道:“鲁教授是哲学教授。”
林蕊默了,好吧,就当她什么都没说。
呵呵,像她这种没文化的人,真的不知道,学哲学的除了搞研究教学还有考公务员之外,到底还能从事其他什么工作。
江州大学的宿舍楼没有男女之大防,虽然不在同一栋楼里头,但离得极近。
据说因为这个,每到开学的时候,就有人去女生宿舍楼下兜售门帘子,往男生宿舍楼推销望远镜。
林蕊觉得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思想太单纯,事实上业务范围完全可以再扩大一些。
宿舍里头有个姑娘躺在床上听随身听,另外两人都端坐在课桌前,一人在,另一人在写作业。
的姑娘放下了手中的图谱,林蕊扫了一眼,下意识的就往她姐背后躲。
哎哟,她头晕,她要死不死,眼贱看人家血淋淋的解剖图谱啊。
林鑫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妹妹的眼睛,带着人往外头去。
原先看图谱的姑娘在后面喊:“林鑫,聚会你还参加吗会来好多人的。”
林鑫哪有心思敷衍她,赶紧拒绝:“不了,我要带我弟弟妹妹玩。”
舍友追了出来:“一块儿去呗,应该挺热闹的。我们得让他们听到我们的呼声。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自由呢,民主呢它们在哪里。”
林鑫摇了摇头:“算了,下次吧,今天我先带他们在学校里头好好逛逛,他们刚考完试都累坏了。”
舍友还想说什么,林鑫已经半扶半抱的将妹妹带到了楼梯口。
她心疼得半蹲下身,示意妹妹趴在自己背上:“叫你早点起来,跟着无苦练功,你又不听。”
“苏木说他练嘛。”林蕊委委屈屈,“骗人,都不跟我一起上来。”
林鑫拽她的小辫子:“你好意思呀,这是女生宿舍,你让他一个男生上来”
林蕊哼哼唧唧,娇滴滴的:“是他自己说的嘛。”
哼,她就知道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上树。
林鑫气得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林蕊立刻尖叫。
人家不要面子啊,人家也是个小姑娘呢。
“你好要脸哦,你在哪啊怎么看不到啊”
林蕊得意洋洋:“姐,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漂亮的小脸蛋。”
林鑫直接被妹妹不要脸的劲儿给气乐了。
姐妹俩刚下楼,就看到宿舍楼前头,有人拖着行李箱往外头走。
后面的男生追着行李客,愤愤不平道:“老吴,这就是阴谋,他们在阴险地分裂我们,有意打压我们。”
大约是因为这几天都没刮胡子,那个叫老吴的男生看着比林蕊第一次见到他沧桑了好几岁。
林蕊小声问姐姐:“他被开除了吗”
林鑫轻轻点了点头。
这人被监考老师发现之后,当天就通知了学校。
校方再三求情之后,考务办才作出决定,
他嘴里头叼着支烟,烟灰已经烧了老长一截,他冷笑一声,拍了拍跟随他的人的肩膀:“没事,他们龌龊无耻的手段还少吗历史终将会证明,谁才是卑鄙小人。特权横行,官商勾结,再没有比这更龌龊的事情了。”
说着他大声朗诵起顾城的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黑夜给了我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奋斗,我们一定要奋斗,让人民听见我们的呼声。”
林蕊听得目瞪口呆,现在顾城还活着吧。
估计他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肯定能被眼前这人的无耻劲儿给活活气死。
自己替考技术不佳被抓,居然变成了别人打击报复陷害她,洗白手段可真够清新脱俗,不拘一格的。
这个虽然她承认自己从小到大作弊无数次,但是她内心深处也深深地明白,作弊是不对不好的。
假如被抓,她也愿赌服输。
毕竟是她自己有错在先啊。
这反过来倒打一耙,算是怎么回事
林蕊还没发作呢,前面的男生看到了明星,居然重重地呸了一声,往地上吐了口浓痰。
少女惊呆了。
说好的80年代大学生都是天之骄子来着呢。
她一个资深学渣都明白,哦,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不能随便吐痰。
智商跟个人素质果然不能成正比。
那人愤愤地瞪了林鑫一眼,冷笑道:“叛徒,走狗果然祸起萧墙,永远不缺乏爪牙。”
林蕊沉下脸:“你骂谁呢”
反了天了,居然敢骂她姐,还是当着她的面
少女一下子就不头昏了,刺溜从她家的背上滑下来。
虽然她身高一米四,可是气场绝对两米八。
林蕊沉着脸走到那男生的面前,再一次逼问:“你说谁呢”
“说谁谁心里有数。”
林蕊冷笑:“说话都不过脑子的人,说出来的话能有什么数啊”
那男生急了:“小姑娘,我看你是个女孩子的份上,你别得寸进尺,太过分啊。”
“我也看你好歹是个大老爷们,要脸的份上没动手抽你,否则就你这么满嘴喷粪的,我直接抽你大耳刮子。”
男生勃然大怒:“你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啊。”
林鑫沉下脸:“有话说话,别阴阳怪气的,我看你敢动我妹妹试试”
那个叫老吴的男生,假模假样地讲着和:“算了,木已成舟,事已至此,别计较了。”
林鑫张了张嘴:“你”
“我怎么样啊我已经到这地步了,还要我怎样非要再踩在我头顶上,踏两脚才高兴吗”老吴重重地扔下了手上的烟头,面孔狰狞,“我日”
他鼻孔里头喘着粗气,一张脸涨得通红,像是时刻就要爆发出来。
林鑫一时间愣住了,张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蕊旁观者清,冷笑道:“我怎么听着你这话的意思你这样是我们害的一样咯”
先前怼邻家姐妹的男生从鼻孔中出去:“民主的叛徒也好意思张牙舞爪。”
林蕊直接做了个静音的手势:“看来咱们对民主的理解不太一样,我很好奇,难不成你口中的民主就是大学生可以替初中生考试”
那人张了张嘴:“这都是手段,故意陷害的手段。”
“请你不要转移话题,他去替考是不是事实”林蕊提高了声音。
她个子虽小,肺活量却不小,这一声呵斥震得周围人全都看过来。
男生愤愤不平道:“有权有势的人,可以花钱疏通关系保送,甚至出国留学。可我们平民百姓就只能靠自己。”
林蕊毫不留情地驳斥:“是靠自己上大学的哥哥帮自己考试读中专吧你口口声声鄙视那些特权阶层。你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利用自己的文化特权来践踏公平吗连最基本的公平都做不到,谈什么民主”
林蕊冷冷地看着那个老吴:“谁都知道你要脸,你不好意思承认是因为帮人作弊才被开除的。
你可以找1000个理由,但唯独不能将脏水泼在别人身上,谁陷害你了
我姐怎么知道你去学校是为了替你弟弟参加考试啊
他怎么知道你是个口口声声将民主自由放在嘴上的人,就是这么去民主的啊。
你应该在大学里头大声宣布,你要去替你弟弟参加中考预考,让所有见到你的人千万不要喊出你的名字。
你鄙视别人拼爹,怎么你让你弟弟拼哥哥很有脸啊”
“好”
孙泽一边拍着手,一边朝姐妹俩的方向走过来,笑眯眯地摸了摸林蕊的头,与有荣焉,“不愧是我们家蕊蕊。”
林蕊立刻警觉地躲到自己姐姐身后,强调道:“我是我姐姐家的。”
孙泽笑得眉眼弯弯,轻轻地点了下她的脑袋,转过头看老吴,“吴副主席,这事儿真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大老爷们来这一手实在不地道啊。”
老吴脸色青红交加,面容悲怆:“怎么你这位少爷也要踩死我吗也是,对你们而言,我这种贱民就是蝼蚁,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孙泽惊讶地挑高眉毛:“我踩你说什么,你又不是地上的痰。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最好带个大口罩,假装感冒不就行了。”
真是,替考被抓到,还是自己的大学师兄,说出去他都觉得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架空,爽文,甜文,重要的事情强调三遍。不影射不对照任何人物。
请看阿金真诚的脸,冷到北极的文只想按照大纲勤劳地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