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女尸

陆嘉宁吓了一跳，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她拉住陆含霜的手走到床边坐下：“阿姐，那姐夫与那林云娘……”

陆含霜抹了把眼泪，神色渐渐从容起来：“那倒没有，他要是敢，我就敢写和离书。”

陆嘉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陆含霜冷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的，说好了要将人打发出去的，还是不娘一来了就给拦住了。有一次就有下一次，我气不过，就回娘家来了。”

陆嘉宁抱着陆含霜的胳膊，轻笑道：“我是为姐夫松了一口气，他要是真让那林云娘得逞了，咱们爹今天就得抡着刀闯到李家去把他俩给剁了。”

陆含霜剜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陆嘉宁连忙正色道：“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呢，阿姐又不是不知道爹爹那个人，最看不得阿姐受委屈了。”

陆含霜思索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说起来，陆海以前，明明是疼陆嘉宁多一些的，也不对，现在也是如此。但是陆嘉宁说的却是实话，她们这两姐妹，从小没了娘，全凭陆海拉扯大，若是有人要动她们，陆海一定要拼命的。

“这林云娘倒是大胆，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也敢做。”陆嘉宁想起林云娘，语气有些不太好。

陆含霜眼神也冷了下来：“要不是婆婆授意，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当我是个摆设不成？”

“阿姐，你可不能让她得了逞，以后她再得寸进尺。”陆嘉宁皱着眉道。

陆含霜冷声道：“自然不能，就算真要纳妾，也不能是她。”

陆嘉宁看着陆含霜的脸色，宽慰她道：“我看姐夫对阿姐向来一心一意，应该不会做出混账的事。”

陆含霜信得过李茂延，可是……她毕竟嫁过去两年还没能开枝散叶，放在其他人家，早就抬了妾室了，自家也是靠相公一直压着，才迟迟没发生这样的事情来。

她温婉的眉目之间染上忧愁：“嘉宁，你说……要是我一直没怀上孩子，那可怎么办？”

陆嘉宁看着陆含霜含愁的面色，她知道阿姐一直盼着有个孩子，握着她的手：“这事情大概讲缘分，可能是时机未到。再说了，真到那一步，大不了不在他们家过了，回自己家呗，何必在他们家受气呢。”

陆含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擦了擦眼角，看着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摇了摇头：“你啊，年少不知愁，这种事情哪里是在别人家受了委屈回娘家就能解决的。”

“那是什么嘛？”陆嘉宁鼓着脸颊看着阿姐。

陆含霜眼眸低垂，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却突然转了个话题：“说起来，你今年也十六了，婆婆说的话虽然难听，可是道理也不是没有，我得和爹说说，也该张罗张罗你的终身大事了。”

陆嘉宁有些傻眼，怎么突然说到她身上了？

她眼巴巴地道：“阿姐，别啊，我不想嫁人。”

陆含霜睇着她：“姑娘家大了，就是要嫁人的，你平时在衙门里接触的人多，有没有心宜的？”

陆嘉宁坦诚地摇了摇头：“没有。”

“真没有？”陆含霜狐疑道。

“真没有。”

陆含霜似乎有些失望似的，然后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眼睛一亮：“你姐夫倒是有个同窗，长得一表人才的。”

陆嘉宁觉得说这个挺不好意思的，连连摇头：“阿姐你别说了，人家一个读书人，哪里能看得上我。”

陆含霜闻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依我看，你不如将衙门的差事推了，回家好好学学女工，才好找个婆家。”

陆嘉宁挺委屈：“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只爱和男孩子打架，要我绣花能把十个手指戳满洞。我……实在不是那块料啊。再说了……要是我以后要嫁的人，连我做捕快都接受不了，那我就不嫁了。”

陆含霜歪头看了她一眼，竟然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轻叹了口气：“也罢，左右还有我和爹爹呢。”

傍晚陆海回来，看见陆含霜回来了，有些意外：“含霜回来了？”

然后眉宇皱了起来：“可是李茂延那小子给你委屈受了？”

陆含霜连忙道：“没有的事。”

“姐夫是没给阿姐委屈受，可是有人给了。”陆嘉宁一般端着菜，一边插了一句，惹得陆含霜转头瞪了她一眼。

她朝陆含霜吐了吐舌头，闪身进了厨房。

陆海坐下来，细细问了陆含霜究竟怎么回事。陆嘉宁在厨房将菜出锅，没再掺和。菜刚盛好，却听见院门被敲响的声音，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出去开了门。

“姐夫？”陆嘉宁将门打开，门外站着尚且有些气喘的李茂延，有些意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今天天气不好，这会儿已经淅淅沥沥下了雨，李茂延的靴子上也沾了些褐色的泥巴。

“小妹。”李茂延道，他的语调有些小心翼翼，“我来找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