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就连重新改良的盔甲各方面性能已经呈现出最优化的状态, 也不能使他获得成就感。

“冻了70年的老冰棍怎么可能比我好闻”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又像是对着坐在他身边的杰瑞说的, “难道北极的冰块还能起到保鲜作用如果是的话, 我觉得我有必要弄一块儿，你觉得呢, 小猫咪”

杰瑞蹲坐在一张凳子上, 他卷着手指, 捏成拳头，用舌尖不停地舔舐，接着又刮蹭着脑袋，像猫咪洗脸时的行为。

“杰瑞，你大概没有发现你现在根本没有毛可以舔。”斯塔克回头看了一眼摆在不远处的长沙发，那里一直是唐佩苓喜欢待着的位置, 通常，斯塔克工作的时候, 她就会在沙发上一直欣赏他，不过今天, 那里是空的, 只有一条白色的毛绒毯子搭在沙发背上。

杰瑞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的眼睛看着别的地方：“北极很冷。”

“说得好像我不知道似的。”斯塔克揉了揉杰瑞的头发，“你看过猫和老鼠的卡通片吗”

杰瑞点点头。

“那你肯定知道里面有只老鼠跟你一样的名字”斯塔克道，“佩苓不会就是照着那只老鼠给你取的名字吧”

“是的。”杰瑞道，他很诚实。

斯塔克笑起来：“为什么你不叫汤姆, 那才是猫的名字。”

“汤姆太笨了，每次都抓不到老鼠，我不当汤姆。”杰瑞把两条腿搭在椅子边缘晃来晃去，他今天穿的是斯塔克给他准备的牛仔背带裤和白色的衬衫，他还给他像模像样地打了个深蓝色的领结。

“这么说你想当个聪明的人类”斯塔克指着地上的某个东西道，“把1号螺丝起子拿给我。”

杰瑞反应了大约1秒钟便理解了斯塔克的发号施令，他飞快到挑选着那些陌生的小东西，然后抓了一大把在手上，拿到斯塔克面前。

“不错。”斯塔克道，考验猫咪的识别能力失败没有让他气馁，斯塔克依然奖励性地摸了摸杰瑞的头，“做得很好，至少这些是我平时都用到过的。”他从杰瑞手里接过全部工具，将1号螺丝起子单独选出来，拿到杰瑞的鼻子前让他闻了闻，“这才是我想要的。”他将起子再一次混在工具中间，“谁是1号螺丝起子”

杰瑞没有犹豫，他顺利地找到了斯塔克指定的工具。

“棒极了，杰瑞，你一定是全美利坚最聪明的小猫咪。”斯塔克指着一边的机械手臂说，“我承认你比这个大家伙聪明，他到现在还分不清电笔和螺丝刀的区别，我猜这就是我给他取名叫笨笨的原因，或者以后改名叫汤姆也可以。”

机械手臂晃动了两下，像是在表达“不”。

“我从不指望他能够帮上什么忙，我猜以后你可以晋升为我的贴身助手。”斯塔克道。

杰瑞似懂非懂地用心听着，斯塔克说话总是很快，他根本不在意杰瑞是否能明白，他把他当成正常思维的普通男孩儿看待，灌输他一些人类才有的想法。每次杰瑞都很努力地去理解，因为斯塔克从不解释他说过的话，而他说话的语速又飞快。

“对了，小猫咪。”斯塔克喝了一口咖啡，“佩苓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比如食物，首饰，衣服之类的，或者更特殊的爱好”送女人东西太艰难了，除了花和宝石，他想不到其他的了。

虽然唐佩苓每次都会表现出第一次见到那些礼物的喜悦（大概是为了不让斯塔克失望），但他已经不想送没意义的东西了，而对于一个什么都不缺的女企业家，他觉得送什么都是多余。

杰瑞歪了一下脑袋，思考了将近一分钟才道：“鸡。”

有了孩子（猫）以后，斯塔克的生活还是有点变化，他把这样的变化视为适应期，未来当爸爸的适应期，他知道自己想得有点远，但未雨绸缪准没错。

斯塔克以前都用没有盖子的咖啡杯，当然，咖啡杯本来就没盖子，不过现在，他不得不给所有没有盖子的杯子加上杯盖来防止杰瑞喝掉它们。

那是一段相当难忘的插曲，关于他和杰瑞。

杰瑞在几周前趁斯塔克不注意喝光了他杯子里的咖啡，男孩儿兴奋了三天，像是打了亢奋剂。杰瑞在斯塔克的工作间闹翻了天，鉴于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杰瑞几乎掀翻了屋子里的每一张工作台，他还故意把桌子上的所有能拿得动的东西都往地上扔。

那真是一场噩梦，对斯塔克来说，他没法把狂躁的杰瑞关在工作室外面，虽然他不能像唐佩苓那样随意穿过玻璃进入到里面，但杰瑞有足够的力气将一整块固化有机玻璃轻易砸碎。

事实上，斯塔克更怕他跑到别墅外面去，好在墙里的电阻丝可以确保杰瑞能够乖乖待在屋子里面折腾。

杰瑞差点拆了斯塔克的别墅，当然也有可能是唐佩苓的别墅，不管是谁的别墅，斯塔克也不希望他的盔甲受到迫害，于是他不得不求助于唐佩苓，并艰难地告诉她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有看好杰瑞喝了咖啡。

显然这是斯塔克自找的，唐佩苓以前告诫过他，杰瑞心智不全，并不适合单独与人类相处，他很容易冲动，性格也有些古怪，毕竟是猫。

猫都是任性自我的动物。

不过斯塔克好像在杰瑞身上找到了跟自己的共同点。

自那以后，斯塔克把所有可能导致杰瑞发狂的食物和饮料都收进了专用储物柜，不过他还是执意把杰瑞带在身边，并且没有责怪杰瑞几乎摧毁了建筑里所有可以摧毁的每一件东西。

连盆栽都没有放过。

斯塔克很清楚，这是他的责任，他可不像霍华德，把一切的过错都栽赃到儿子头上。

哪怕杰瑞不是他的儿子。

“什么”斯塔克以为自己听到的是别的单词，只是小家伙发音不准确，“你刚刚说的‘鸡’吗”

“鸡。”杰瑞又重复了一遍。

斯塔克立刻让电脑屏幕显示出“鸡”的图片，不过他突然意识到杰瑞什么都看不见：“有毛的那种鸡吗”

“有毛的。”杰瑞肯定地点点头，“师尊，喜欢有毛的鸡。”

“你是指鸡肉之类的对吧”斯塔克不确定地问。

杰瑞摇摇头：“就是鸡。”

斯塔克盯着各种鸡的图片发了很久的呆，接着大笑起来，像是发现了一位高雅女士的不雅癖好。他知道杰瑞是不会撒谎的，更不会戏弄他，小家伙没有恶作剧的概念，他说唐佩苓喜欢鸡，那就是真的。

“好吧。”斯塔克道，他笑得合不拢嘴，“这确实是个特殊的爱好。”

杰瑞转动着脖子，他不知道斯塔克在开心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斯塔克开心总是好事，于是他趁机提出自己的需求：“出去玩儿。”

“我们还不能出去玩儿。”斯塔克道，他很自然地将他们两个视为一个组合，尽管杰瑞其实并不能真的帮上他的忙。

斯塔克离开座位，走到几台医疗仪器中间，杰瑞跟在他的后面，如同真正的助手。

“我要给反应炉换芯片，需要你的帮忙。”斯塔克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蓝色的光圈，以前都是唐佩苓协助整个过程，不过今天他的女朋友不在。不是很复杂的操作，有没有人帮助他其实都一样，斯塔克只是觉得很有意思，他以前都是一个人工作的，佩普不喜欢待在这里陪他敲敲打打，而唐佩苓可以陪着他直到他疲倦到完全睁不开眼睛。

“见过这个吗”斯塔克指着反应炉问杰瑞，“闻闻看。”

杰瑞感应到了特殊的气息，凑上前，他用鼻子嗅了嗅。

“很香。”杰瑞道。

“我就知道我才是最好闻的那个！”斯塔克莫名的为此感到雀跃，“你应该得到奖励，小猫咪。”

“出去玩儿。”杰瑞再次强调。</p>

“好的，我会带你出去玩儿的，看在你表现绝佳的份上。”斯塔克不太自信地说，“明天怎么样，明天下午，或者，后天，反正今天不行，天黑了，外面没什么可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