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带着小娜来到医疗室, 科尔森已经注射过血清, 暂时脱离了危险，他的头还有点晕, 不过看到娜塔莎依旧给对方一个和煦的微笑。

“带孩子不容易, 嗯”科尔森看着小娜, “嘿, 小姑娘，你咬人真疼啊。”

小娜歪着头看向娜塔莎。

“去吧。”娜塔莎道, 她轻轻推了推小娜的背。

小娜走近科尔森，用她的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目不转睛。

“这是要干什么”科尔森紧张地问, 他有些发憷。

“我想, 她在观察你。”娜塔莎道, “她在确认你是否存在危险。”

小娜的眼球表面有一层透明的膜, 当她眨眼时, 只是膜闪一下，人形的眼皮不会动。小娜是条修行中的小母蛇，还没学会像人类那样眨眼睛，更不具备人类的感情。她的血液里有娜塔莎的精气, 所以才长得像女特工小时候。

“我觉得她比较危险。”科尔森话音刚落, 小娜就俯下身，噘着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冰凉地嘴唇让科尔森浑身一震。

“她在向你道歉。”娜塔莎解释，“小娜不会说话，她希望你原谅她咬你的事。”

没人能够抵挡得住一个漂亮精致的小姑娘用亲吻的方式道歉, 哪怕科尔森现在头痛得要命，四肢的麻痹感也让他非常不适：“罗曼洛夫，我怀疑这是你指示她这么做的。”科尔森一时间不知道该看着谁更合适，“她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娜又亲了科尔森一下，眼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所以你不打算原谅她了我想。”娜塔莎笑着道，“她会一直亲下去的，如果你希望的话，不过最好不要，科尔森探员。这地方有监控，安保的镜头里会出现未成年女孩儿和成年男性之间的奇怪互动。”

“不不，小娜，我原谅你了，你也不是故意的。”科尔森突然觉得他的头好像没那么疼了，四肢逐渐恢复知觉。

“开玩笑的。”娜塔莎把小娜抱了起来，“她刚刚在治疗你，不过，你说对了，是我教她这么做的，小娜对付男人很有天赋。”她想了想，“也不是所有男人，小公猫可能不行，好像是因为猫和蛇的味道容易刺激双方的肾上腺素。”

“她真像你。”科尔森道，“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都以为小娜是你的。”他顿了一下，“克隆体。”

“她可不像我。”娜塔莎看着小娜说，“我的表情比她丰富多了。”

小娜的蛇眼眨了一下，然后把头靠在娜塔莎的肩膀上。

娜塔莎不确定小娜是否能完全听懂自己说的话，她大概是没法都明白的，但小娜可以通过娜塔莎的心情变化来判断她是否在生气，或是愉快，所以她们之间的交流还算顺畅。

“那些表情。”科尔森突然道，“是你面对不同环境佩戴的面具，也许你自己都没注意，其实你不戴面具的时候，表情跟小娜是一样的。”

娜塔莎露出带有苦涩意味的笑容：“真是糟糕，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是很好。”科尔森道，“但关心你的人，多少能察觉到，这孩子，就像你的缩影，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你的那些经历。”

娜塔莎发出轻微地笑声：“我有点被感动到了，菲利普。”

“你变得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娜塔，是好的那种变化。”科尔森笑着道，“自从你交了男朋友，我指的是正式的男朋友以后，你的笑容很多时候都是发自真心的，你看，你现在还带着个孩子，你以前肯定连孩子都不碰一下。”

娜塔莎道：“事实上，小娜不需要我花心思，她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孩子，虽然她很可爱，讨人喜欢，但她只是有点像个孩子。”

“那你想要孩子吗”科尔森不禁问，“属于你自己的孩子。”

娜塔莎明显怔了一下。

“和喜欢的人结婚，组建家庭，要一个或者两个孩子，养条狗再养一只猫。”科尔森对她说，“这是我的理想生活，住在乡下，最好房子附近有条湖，我喜欢钓鱼。但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没法过普通人的生活，上帝知道我们都难以成为普通人，但即使是我，也想过一旦有机会选择的话，我可能会放弃现在这份工作，尽管我并没有完全把它当成定时打卡的工作来做。”

小娜察觉到了娜塔莎的内心波动，她有些不安地把头立起来。

“我没事。”娜塔莎温柔地对小娜说，“想睡觉的话自己回房间”

小娜摇摇头，两只胳膊搭在娜塔莎的肩上，头紧贴她的脸，就像真的将对方当做自己的妈妈。

“现在有一个人，他可以给你真正的生活，普通人的生活。”科尔森继续说，“而那个人也有能力保护你，你甚至不用担心他被你的仇人当做目标，如果可能的话，我猜他大概可以帮你解决所有对你有企图的家伙。”

娜塔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抱着小娜一直站在那里像是不知劳累，实际上她也才从战场下来没多久，即使是被改造过的身体也出现了疲惫。

齐航的脸随之跳进了他的脑海，男人的雄伟身躯也一并勾勒出形状，她想起他的姿态和体温，想起自己被他包裹在冰凉的大腿间的浓情蜜意。然而，那跟娜塔莎所想象中的普通生活差得非常远，那不仅一点儿都不普通，甚至不能被称之为正常生活，可是却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事实上，在很早之前，“安定”这个词对女特工来说是个奢侈又遥远的退休计划，因为她曾经是个冷血无情的女杀手，就像齐航当初以为的那样，他觉得她没有感情，而正常的人类都有感情。

她不是没想过结婚，娜塔莎也有喜欢的人，但最终，那个人却反过来想要置她于死地，所以结婚的事泡汤了。娜塔莎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跟男人走到结婚那步，也有可能为了任务跟不同的男人结十几次次婚，但肯定没有孩子。

也没有狗和猫。

“安定”不属于她，至少在遇到齐航前，是不属于的。

“谢谢。”娜塔莎道，“但我短时间不打算做出选择。”

“你在顾虑什么”科尔森困惑地问，他打量着她，同为特工，科尔森也有自己的观察技巧，现在的娜塔莎破绽百出，“担心你的过去把他吓走我觉得一条毒蛇应该不会在意人类的过去。”

“我不担心这个。”娜塔莎道，“齐什么都知道，我猜他大概还知道我睡过多少男人，以及，他知道那些男人都不具备竞争力。”

“那么就是另一个问题了。”科尔森道，他犹豫了几秒钟才说，“也许，妖怪不在乎孩子，我是指，你的身体曾经被改造过，为了方便做一些事，他们不希望你在执行任务中受孕。”

娜塔莎的瞳仁微微一缩，他显然是为科尔森的话语所惊愕，不过很快，娜塔莎就冷静下来：“我得给这孩子做三明治了。”她对科尔森说，“如果你能下床走动，就组织撤离吧，我们得把难民转移到洛杉矶，到目前为止，只有那里是安全的。”

娜塔莎将小娜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小姑娘正在吃三明治，她把里面的酸黄瓜挑出来，偷偷扔进了垃圾桶。

“你不爱吃酸黄瓜”娜塔莎眼尖的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小娜点点头。

娜塔莎笑了笑说：“那以后我不放酸黄瓜。”

无法受孕为娜塔莎带来过非常多的便利，她从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那个时候，她身边的女孩子都经历过相同的改造实验。直到娜塔莎突然也想拥有自己的家庭。正如科尔森说的，齐航是个完美伴侣，至少对娜塔莎而言是这样，无论身心他们都非常契合。

娜塔莎不需要在齐航的面前隐瞒任何事，他了解她所有的阴暗面，却毫不在乎，当然，齐航也不是干净的小白脸。

小娜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挤进娜塔莎的怀抱，她可能觉得这么做能为娜塔莎带去快乐。

“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娜塔莎小声地问她。

小娜茫然地凝视着她，似懂非懂的歪了歪头。

娜塔莎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怀里的姑娘时，她还以为她是潜入到自己家中的杀手，那个时候小娜还没名字。

小娜出现得非常突然，她在齐航离开娜塔莎的第二天早上，莫名其妙就坐在了娜塔莎平时吃饭的桌子前，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红艳的头发胡乱披散在肩上和背上。

“你是谁”娜塔莎警觉地问。

小娜不会说话，她直视着娜塔莎，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冷酷表情。

“你知道我是谁吗”在家里冒出个孩子着实令娜塔莎感到惊奇又紧张，她在小娜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知道杀人是什么意思了。</p>

小娜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