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 已经做完了全身检查的凡妮莎隐隐有些忐忑。

直到进入了x学院，被晚风吹清醒了脑子的她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干了什么。

五个外星生命体的灵魂之火都被她掐灭了……！

虽说能够选择离家出走、自我流放的凡妮莎不算是什么规矩的乖小孩, 但她心中也仍然对生命抱有一份敬畏之情。

不然在当初看到凯厄斯那么轻易的草菅人命时，她也不会那么愤怒。

看着身边凡妮莎脸上明显浮现出的纠结、愧疚、甚至迷惘的神色，查尔斯有些好笑起来。

他还什么都没说, 小姑娘自己就先自责起来了。

“你不必为此感到懊悔——”

“事实上, 我并不后悔，教授。”凡妮莎抬头打断了查尔的话, 此刻的, 她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和自信。

“我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不是吗？如果没有我，今天这场混战造成的损失可能会更大一些。”

凡妮莎耸了耸肩：“我甚至有些为自己骄傲。“

这下惊讶的人变成了查尔斯。他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凡妮莎竟然就能完全转变了心态。

不得不说, 这个小姑娘的心理承受能力着实惊人。查尔斯赞叹道。

但是——“你不用一直逞强，凡妮莎。”

查尔斯滑动轮椅到了凡妮莎身旁, 蔚蓝色眼睛里满满是安抚的意味：“我对你说过，在事情未发生前，不要如此悲观。”

“如果不是确认我的能力还存在, 我几乎要以为你住进我的脑子里了, 查尔斯。”

被看破心事的凡妮莎宛如被戳破的气球，她一下子泄了气，伪装的强大自信顷刻间消失不见。

秀气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暴露了她此刻的内心纷杂。

“你看，查尔斯，如果我想杀人简直轻而易举。只要是活着的生物，我都可以轻松的熄灭他们头顶的灵魂之火——”

“轻松？”查尔斯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他看着仍然脸色苍白的凡妮莎实在不知她是如何得出的结论。

”好吧，或许也不轻松……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可以轻易杀人！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此时的凡妮莎正与查尔斯坐在x学院的湖边，她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她忽然从中获得了巨大的乐趣。

这种不淑女的举动她之前从不被允许做出，而现在她完全忘记了从前那些束缚。

“我需要一个法规、或者是法律最好能约束我——”

凡妮莎很害怕。

想起凯厄斯头上的花蕾，她开始担忧未来的自己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所爱之人。

“噗哈哈哈！”查尔斯忽然笑出了声，这是他第一次在凡妮莎面前如此的情绪外露。

这个笑容一点也不“x教授”，它甚至带着了一些张扬和肆意——与之前查尔斯表现出来的导师型人设完全不符。

借着三分月色，凡妮莎看着查尔斯充满少年气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原本暗藏在心下的恐惧都被他难得一见的毫不掩饰的笑容给冲淡。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你这样，明明还没做出任何坏事，就开始担心自己能力失控的人。”

查尔斯调侃道。

“我该羡慕托尼·斯塔克先生无与伦比的感染力，还是该赞叹你超强的学习能力？”查尔斯好笑地看着不明所以的凡妮莎，开口解释道，“你说的这个想法，不是没人提过。'将超英记录在案，并加以管理'……据说斯塔克先生也曾心动。”

“但这最后并没有实施。”

“因为这世间最大的约束就是自己。”

查尔斯注视着凡妮莎暗含焦躁的眼眸，认真道：“你有了约束自己能力的想法，这很好。许多人从来只想要追求无上的力量，却始终没有想要约束自己的意思。”

“如果不是你，这个力量可能会在别人手中，凡妮莎，我很高兴是你获得这天赐的能力。”

面对查尔斯的信任，凡妮莎言语中透露着一丝犹豫，她总觉得这份能力带来的责任也未免太大了些：“可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因这绝对的力量而不知天高地厚，甚至开始为所欲为。”

毫无疑问，她的言语又引来了查尔斯的笑声。

笑过后，查尔斯眼角还带着一些水汽，他温和地注视着凡妮莎：“如果一个人下定决心要杀人，那么即使他四肢瘫痪，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达成目标；反之，若是他下定决心要维护某件心爱之物，那么谁也无法将其从他怀中抢走。”

“你会成为什么人，从不不取决于别人对你的约束，而是你自己内心的期待 。”

凡妮莎认真聆听着查尔斯的话，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缕黑色的发丝荡到了脸颊边。

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刚出生不久还在努力了解世界的小奶猫。

冲着不远处的汉克招了招手，查尔斯对着凡妮莎下了定论：“最后，你要记得，即使你哪天真的突发奇想要毁灭世界，也还有我们在呢。”

最后这句话，让凡妮莎心中的大石落地。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你现在的任务，”查尔斯故意把话说了一半，看着凡妮莎期待又紧张的目光才慢悠悠地开口——

“先努力拿到高中毕业证吧，凡妮莎，即使当一个合格的反派也需要足够的学历支撑的。”

猝不及防又被cue了学历问题的凡妮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