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2 / 2)

其余人附和:“男儿郎,男儿郎,哈哈哈,梳姐原是男儿郎。”

郑实梳笑骂:“我要是男儿郎,定勾的你们几人抓心抓肺,为我终生不娶守身如玉。”

随及爆发出一阵嘲笑声,郑实意大笑:“我……才不会喜欢你,我心里有人了,他比你漂亮多了。”

“是谁?”嗅到八卦气息的众人身上一激灵,连忙追问。

郑实意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均匀的呼吸声落入几位小姐耳中。

郑实惜拿起靠枕往郑实意身上一丢:“就睡着了!”

夜风袭来,酒醉的小姐们身上打了个哆嗦,酒也因寒风的缘故醒了一半,几人唤来僮儿扶着自己去休息,又叫来郑实意房里的笑戈扶着她回房间睡。

郑实意倒在床上嘟囔两句,笑戈脑袋趴在郑实意嘴边:“大小姐说什么?奴婢没听清,是要喝水吗?”

郑实意重复:“你……一定要来,要来我的笄礼。”

笑戈听罢沉默,他不认为这个“你”会是位女子,只怕又是大小姐惹来的风流债。

摇头轻叹,命人端来醒酒汤喂郑实意喝下,轻轻将被子拉至她腋下,趴在床边便睡过去了。

郑实意醒来时笑戈仍旧在睡,她没有吵醒他,轻手轻脚下床,让笑戟叫水,她要沐浴。

缓缓脱下衣裙,慢慢走进浴桶中,浴桶里有蔷薇花瓣,她将整个身体都沉入水下。

笑戟轻唤:“大小姐……”

直到憋不过气,郑实意才露出水面,热水冒着热气,熏得她恰似又醉了。笑戟站在一旁为她添热水。

郑实意视线微微转向右肩上的疤痕,藏在水下的拳头不自觉握紧。

总有一天,她会屠尽林圩十三王,一人为之,连坐十三,谁让她们偷袭在先。

直到水温渐凉,郑实意才从浴桶中站起来,由笑戟搀扶走至春寒桃花屏风前,张开双臂,任由笑戟为她擦拭干净穿上衣裙。

笑戈醒来见床上空无一人,听闻旁边屋子里传来的声响,他慢慢走去。

笑戟拿过布帛正要为郑实意擦拭头发,笑戈接过笑道:“我来吧。”

笑戟脸色微变,仍退至一旁,郑实意闭上双眼仰躺在凉床上,笑戈动作温柔。

笑戟叫了几个丫鬟进来将水抬走,又唤来几个僮儿将屋子里收拾干净。

笑戈为郑实意盘好发髻,最后插上一支墨玉钗,望着镜中人,郑实意感叹:“笑戈手艺越发好了,日后我都不想放他出去。”

笑戈正要笑,哪知郑实意又道:“你们在我身边不过是蹉跎一生,总归是要放你们嫁人的。”

至于收了他们的想法,郑实意从来没有想过,因此也未曾要他们的身子。

宅门大院中,还是少些拈酸吃醋的男人为好,不然像她的娘爹,因一个小爷天人永隔,此恨绵绵无绝期。

笑戟自然乐意被放出去:“多谢大小姐。”

笑戈神色却黯淡几分,心口不一道:“多谢大小姐。”

见惯了天人之姿的武定侯,她的一颦一笑,一招一式皆刻入骨髓。

练武场上她英气豪迈,饮酒之时洒脱不拘,谈论国事时文采卓越,骑在马上是京中儿郎肖想的夜明珠。

她如空中明月,皎洁无暇,散发出耀眼的光辉吸引着他,如此光风霁月的女儿他哪能不爱慕,哪能不倾心。

原以为日后能被收房,做个侍童,伴她终老,熟料她竟存了放他出去的心思,可叹可悲。

齐不语站在廊下,见郑实意终于出来,将叼着的草吐出来:“县娘让你过去。”

郑实意淡淡道:“知道了。”裙摆拂过廊下菊花,慢慢往正厅走去,齐不语转身跟上。

笑戈追出门来,尚有一袭玄色在廊下行走,那一抹玄色似有金戈铁马之意。

笑戟提醒:“那是大小姐。”

笑戈笑得惨白:“如今该是侯姬了。”

笑戟冷笑:“你即知晓我再多说一句,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大小姐都非我们能配得上的。”

笑戈扶着门框的手指隐隐发白,全身力气好似被抽空:“我知晓。”

像他们这种奴婢,连做侍郎的资格都没有,唯一存在的价值便是大小姐兴致起时的玩物,再在日后郎君入门时恩赐被抬为侍童。

笑戟见状继续冷笑:“大小姐心善,没有要我们的身子,即是恩赐,如此我们更不能觊觎不属于我们的位置。”

笑戈终于跌坐在地。

笑戟看得明白,所以他在知郑实意无意要他们身子后,便恭敬有加,只将郑实意看做寻常主人。

而笑戈却一步一步陷入郑实意的风姿不可自拔,错把善心当做非比寻常,自认为在大小姐心中也有自己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