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是烟杆”郑实意忙不迭追问。
许是肯定道:“确定,那个烟杆是黄竹做的,烟锅黢黑,看样子是老烟民了。”
想到阿严的那口大白牙,许是咂舌称奇,老烟民能有一口大白牙实属不易。
郑实意随即怒道:“南疆!”
她一拳砸在床榻上,吓得许是打了个激灵。
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像要吃人,郑实意收敛情绪,钻进被窝揽住许是的腰:“快睡吧。”
许是哼哼两声,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郑实意睁开眼睛打量许是。
身旁这人人畜无害,论文,连字都写不好,论武,连箭都射不出去。
就这样一个人,惹得南疆几次三番刺杀,南疆究竟有什么理由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
郑实意轻叹一声,撩开遮挡住他脸庞的青丝,凑上前吻了吻他的眉眼,才慢慢入睡。
翌日,许是醒来,身旁已无郑实意的身影,抬脚走出房门,只见甄隽淄垂首站在廊下。
“少官人。”甄隽淄拱手见礼。
许是愣了下,颇觉受宠若惊:“啊,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生分。
甄隽淄一撩衣裙半跪:“是属下失职,让少官人险些丧命。”
许是哪里会怪她,连忙上前扶起她:“不怪你啊,这都是我自己作出来的。我要是不推开你逃跑,怎么会有那些事。”
甄隽淄摇头:“是属下护主不力,大小姐已经狠狠斥责过属下了。”
“兰兰啊,就是小题大做,”许是摇头失笑,“你也不要有负担,这件事本就是我错了,你也是受我牵连罢了。”
三日后,方家庭院,郑实意轻拢衣袖:“随风可想出仕”
莫云蹙眉:“想啊。”
郑实意淡笑:“如今有一个机会,不知随风也想一试”
正巧仆人端来一叠芙蓉糕,方长恨拿起又放下,他收回手叹了叹:“你说得可是游船漂尸一案”
这宗案子着实棘手,初步确定李青最初并非死在船上,而是在死后被人挪了去。
可凶手这举动着实让人不解,一般杀人埋尸,总会将尸体埋在深山老林,生怕人发现。
而这个凶手反倒怕人不知道,将人丢在昆仑池上。
要知道春意盎然,昆仑池正是游湖赏春的好地方,近来颇受权贵所喜。
郑实意叩响桌子:“这事我不方便出面,但我有些线索或许有用。”
“什么线索”两人异口同声。
游船漂尸堪称牡丹城最热门话题,进展缓慢,勾得人抓耳挠腮。
郑实意将许是所言之事娓娓道来,方长恨听罢直叹许是运气之好,随后问:“南疆人为何要杀京城一个籍籍无名的贵女”
郑实意愣了下,反问:“那南疆人还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
莫云思忖:“南疆人没理由啊,也许是有人冒充的呢”
郑实意浅尝新茶:“说不准。不过温少卿此刻已陷入僵局,进不能,退不能,有条线索与她,想必她定然感激不尽。”
方长恨点头:“确实,云妹可去一试。”
有方长恨支持,莫云拍着胸脯说:“那就多谢郑姐姐了,我这就去大理寺解温少卿之危。”
她是个急性子,说要去立刻就站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郑实意唤住她:“你准备如何说”
莫云笑了笑:“郑姐姐放心,去了见到尸骸我自有说辞。”
假如真是南疆人所为,尸骸上必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
而这点蛛丝马迹对于久居牡丹的温流来说也许无异,但对于时常跨过边境去南疆闲逛的莫云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铁证。
“还是这般心急,”方长恨宠溺一笑,“当年我身份暴露,她也是这样不听我解释就离去……”
西市酒家,换上胡服的顾宽与阿严扮作妻夫,花豹受顾宽短笛之命躲在林间,若非他召不得见人。
顾宽坐在榻边,吹了吹药:“常宁下手歹毒,你养了这些时日伤口反复不见好。”
阿严脸色苍白,她无力的喝药,干咳两声:“鞭子上淬了药,我身上的伤好了又绽开,反反复复,不死不休。”
顾宽默然,安静喂她喝完药:“过几日常宁松懈下来,我们就回南疆,我请祭司大人赐药。”
阿严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祭司大人从不救无用之人,我一身武功被废,哪还能得祭司大人青睐。”
顾宽长叹:“我会让常宁付出代价的,你还是先安心修养吧。”
殊不知再过几日,他们连西市胡家酒肆都待不下去。
彼时他们如丧家之犬被金吾卫追着跑。
偶然瞥见通缉令上的画像,顾宽几乎是咬牙切齿。
借着游船漂尸的名头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除了常宁还能有谁
隔绝了他们和族人的联系也就罢了,毕竟牡丹够大,凭着常宁的人手寻找他们,不外乎是大海捞针。
常宁倒好,将漂尸罪名安在他们的头上,这倒是让他们不得不现身。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的花花世界让我迷失自我,我才发现我文思泉涌的时候,都是在课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