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做妻主的人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叶小刀低声呵斥,眼睛扫过众人,“陈容书怎的不在”
周乐清上前扶起郑实意,一面回答:“她心灰意冷,整日于家中酒醉。”
叶小刀自己转着轮椅停在桌前,风未珏举起一杯酒递给她,她接过一饮而尽。
“我有一事相求。”叶小刀紧紧地盯着风未珏的眼睛。
风未珏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什么事”
“替我找出那个陷害南疆之人。”叶小刀轻轻开口,“又或是帮我找到画像上两人。”
她从怀里掏出风沅扔给她的两张画像,画中人正是顾宽和阿严。
此话一出,除风未珏外的几人都默不作声。
郑实意也收敛好情绪,静看两人,陷害南疆之人即是救下阿是之人。
“二选一”风未珏淡淡饮酒,“如果是前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那我只有告诉你第二件事了。”
她眼神略过叶小刀落在旁观的几人身上:“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我便都护着。”
这是她给的承诺,刚才那句质问的承诺。
郑实意垂下眼眸,并不言语,看不出来她究竟做什么想法。
周乐清手则是覆上精致的银酒瓶,其上镶嵌了红宝石,硌得手生疼。
方长恨还好,嘴角挂着笑,他家现在和寒门有什么分别,只是还有祖上余晖罢了。
苏妙安靠在柱子上饮下一杯酒,随后将酒杯一掷,酒杯落在铺得厚厚的地毯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碎裂声。
随后她痴痴一笑,颇为癫狂。
叶小刀莞尔一笑:“他们在哪儿”
风未珏自顾自倒一杯酒:“就在西市一处酒肆中,他们从那里逃出,最后又回到了原地。”
叶小刀挑眉:“还算聪明。”搜查过的地方不会再搜查一次。
叶小刀垂首:“那我就告辞了,”轮椅行至门口,她转头,“大鸢内政我无权插手,但有一句忠言,希望你能听进去。”
“什么”风未珏道。
“君子不器,是为不争。”留下这句话,叶小刀离远了,守在廊下转角处的花狐自然而然上前推她。
郑实意追出去,她还有一事要问。
叶小刀停在香风四起的庭院里,她就端坐在华灯之下,好似料到郑实意有事找她一样。
“两年前刺客要刺杀的人不是我,是阿是对吧”郑实意从花狐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她往僻静处走,“你不要跟着来,我有话单独同你们殿下说。”
花狐为难地看着叶小刀,叶小刀挥手:“你就在外面候着。”
停在一处大水塘前,郑实意笑望塘中明月:“杀他做甚”
叶小刀垂眸,风吹起阵阵涟漪,也吹散水中明月:“职责所在。”
“什么职责”郑实意询问。
“恕我无可奉告,”叶小刀望向郑实意,“当然,若有一天你坐上太极殿正中的位置,你自然就知晓了。”
太极殿正中,是帝王之位。
郑实意倒退两步,随后上前支在轮椅两旁的扶手上:“究竟是什么事”
“你我相识多少年了”叶小刀不答反问。
郑实意十四离家,十五至南疆,如今二十有三,她两人相识已有八年。
叶小刀低笑:“都八年了啊……”她抬起头,“你当初陪我行走天下,今天我也向你承诺。你在,我便不动你夫郎,可你夫郎要是独身一人到处乱跑,莫怪我不念情分。”
郑实意沉声:“为什么非杀他不可”
若未有雪崩一事,她尚能与叶小刀决绝,可如今,究竟是无法做到割袍断义。
叶小刀望向远处,轻声道:“我说了,等你坐上太极殿正中的位置,你自然就知晓了。”
“我会以为你在鼓动我篡位自立。”郑实意负手而立。
叶小刀出言提醒:“你这不叫篡位,叫造反。”
郑实意摇头:“我不会这样做的。”
叶小刀点头:“这我当然知道。”
“所以,终我一生,也无法知道你为何要杀阿是的原因是吗”
“不一定,”叶小刀眯起眼睛,“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一个条件吗”
“记得。”
“你要杀他之因,便与这个条件有关。”叶小刀托腮,“你说慈航堂能不能医好我的腿”
郑由脚筋断,就算宁医师有接筋接骨之能,也无法让郑由恢复如初。
而叶小刀的双腿是被冰雪冻得毫无知觉,郑实意不敢肯定:“施针刺激穴位未尝不可,你可要试试”
“南疆的那些个巫医用尽法子也不能使我站起来,”叶小刀叹气,“死马当作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