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顺仪受宠若惊的接下来,在段婉妆的注视下小口的吃了几口,情不自禁的惊喜称赞道:“冰凉爽口,甜而不腻,真是夏日甜品中的上品。”
段婉妆微微笑了,钟顺仪一看又急忙闭了嘴,不敢说话。
“妹妹喜欢的话,就多来本宫这里走走,每日都能吃上。”段婉妆勺起一勺凉粉放入口中,顺滑的口感实在让她欲罢不能,满足的眯了眼。
紧张不安的钟顺仪脸上有些惊讶,这句话算是段婉妆对她友好的信号。
没想到段婉妆非但没有生气,还要请她常来慈宁宫与其作伴,她的脸上霎那间有些感动。
钟顺仪小心翼翼的确认了段婉妆的神态,确定她的眉目里没有假意之后,才放下心了与她多交谈了两句。
段婉妆面上含笑,眉目温柔,丝毫没有想要责怪钟顺仪的样子,和蔼可亲。
在外人看来或许是她宽容慈善,原谅了害她遭殃的钟顺仪,但她自己心里却是十分愧对钟顺仪,这才格外的和颜悦色。
坐了大半个时辰,钟顺仪才离开,段婉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疲乏的双眼。
她又想进密室里睡一觉了。
关上殿门,段婉妆叮嘱了周女官有人来时要第一时间与她通报,而后带着一碗蜂蜜凉粉下了密室里。
嵇玄还在昏睡中,她坐在床榻旁,一边打量着他一边吃着凉粉。
兴许是汤匙碰撞碗边的声音太大了,吵醒了床上那人。
嵇玄悠悠睁开眼,眼中还有些迷离的看着她,低沉的嗓音略有沙哑:“你在做什么……”
刚送进嘴里的凉粉差点把她噎着了,段婉妆把碗往一旁的竹榻上一放,捂着嘴就咳嗽不止。
嵇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宽大而炙热的手掌抚在段婉妆的背后,轻柔的替她顺了顺背,语气有些无力:“偷吃被抓包,还能把自己噎着,你让我说什么才好。”
咳了半晌,段婉妆才勉强顺过气来,她桃花瓣般细长的双眸似有水光潋滟,光彩熠熠。
眼中因咳嗽而氤氲了些许的水汽,她似醉非醉的摸样看上去十分可口,带着些羞赧的嗔怪:“我可没有偷吃,本就是带给你的,谁知道你还在睡,我就自己吃了。”
嵇玄笑了,面颊红红的看上去少了些英气,多了些书生气息。
也不知是因为温病的缘故还是什么,他慵懒的伸手撑在身子的两侧:“那我现在醒了,可是没有力气,你喂我?”
段婉妆的脸蹭一下就红了,拿过榻上的瓷碗塞到嵇玄的手中,转过身子背对他,有些气恼的摸样:“你自己吃!”
身后传来嵇玄低低的笑声,段婉妆不理。
片刻之后,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急忙回身想要抢回凉粉。
可嵇玄总是比她快一步,已经打了一勺进嘴里,正叼着勺子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他只穿了一身中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交领处没有合上,露出半块精壮的胸膛,泛着骄阳的颜色。
段婉妆顿时就觉得,这密室里一点不凉快了,闷热程度丝毫也不亚于地面上,她现在只想从这里出去。
嵇玄放下勺子下了床,慢哉哉的朝她走来,她退后两步,便跌坐在小竹榻上。
密室本就狭小,根本走不了几步。
嵇玄欺身在她面前,双手撑在了段婉妆的身旁,薄唇凑近了她的耳廓,吐出温热的气息:“婉儿,你说我们这算不算……”
嵇玄话还没有说完,段婉妆抢先打断:“不算!”
她的脸热的可怕,说不定看上去要比发烧中的嵇玄还红上几分。嵇玄要说什么她已经猜到了,但这不过是自己的失误,无论什么都不作数的。
嵇玄的脑袋靠在她的颈窝里,迟迟没有回话,也没有其他动作。
僵持了半刻钟,段婉妆推了推他的肩膀:“喂……”
被她轻轻一推,嵇玄侧身差点倒了下去,段婉妆急忙抱住了他的腰,才避免了她摔倒地上。
方才还带着促狭笑意看着她的那双眼眸已经闭上了,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均匀的呼吸着。
原来他又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