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氮本来是为急冻人准备的, 他的低温装甲在与鳄鱼人的战斗中被破坏了, 液氮罐可以帮助他维持生存温度。

鳄鱼人吭哧吭哧地扛着液氮罐把它倒进铁池子里, 他的身体状态和鳄鱼很相似，低温会使他行动迟缓, 所以搬了一会液氮罐就受不了了。

莉欧娜不耐烦地赶开他, 亲自摆弄液氮罐。

很快, 房间的大池子里蓄满了冒着白烟的液体, 寒气刺骨, 墙壁上凝结着水珠和寒霜, 鳄鱼人搓着胳膊眼巴巴地看着莉欧娜。

“行了，你滚吧。”莉欧娜挥挥手, 鳄鱼人立刻如获大赦地退出了房间。

地狱犬欢快地把小丑拖到液氮池边上, 对着莉欧娜摇尾巴邀功。

莉欧娜摸摸它的耳朵，让小丑的身体漂浮起来悬到液氮池上面。

“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她贴心地问。

小丑盯着天花板发出间歇的、诡异的笑声。他显得很开心, 像一个小孩子如愿以偿地得到想要的玩具那样开心。

“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 ”小丑指着贴近心脏处的枪伤说，“亲爱的蝙蝠侠终于展现了自己的真实，我真为他感到高兴……”

“不，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蝙蝠侠眼里没有你, 他一直在关注的、百般筹谋想要消灭的人变成了我。我抢走了蝙蝠侠对你的关注, 你开心吗？”莉欧娜甜甜地说, “你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不管是蝙蝠侠还是小丑女, 亦或者你在哥谭犯罪之王的位置……我会夺走你的取得的一切，而你不过是一个绿毛蟑螂，你阻止不了我，蟑螂就该待在蟑螂该待的地方——比如垃圾堆。”

小丑的表情霎时间阴沉了，过了几秒，他用尖利的声音高声喊道“你这个……”

“闭嘴。”莉欧娜用意念之力合上了小丑的嘴。

她看着小丑的眼睛，欢快地说“记住——要保持微笑！”

莉欧娜松开了他。

他掉进了液氮池之中，极寒的液体溅了出来，然后迅速挥发。

小丑的身体在液氮中扭动了几下，缓缓变得僵硬了。

莉欧娜停了两分钟才捞起了小丑被冻得硬邦邦的尸体。

“喔，”她仔细瞅了瞅他惨白的脸，“你忘记微笑了。”

10分钟后，莉欧娜带领着她的下属们走出阿卡姆的牢房。

“红罗宾的位置在哪？”她问。

丧钟说“哥谭东南方的郊外，和您在蝙蝠侠身上放的追踪器的信号位置重合了。这说明他没有像您预料的那样去找神谕和韦恩家的老家伙。”

莉欧娜看了眼手上的信号显示器，红线代表着布鲁斯的行动路线，绿线代表着红罗宾的行动路线，两条路线在某个点重合了，也许是布鲁斯找到了他的儿子。莉欧娜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布鲁斯在他所有家人身上都放了追踪器，他当然可以找到红罗宾。

“罪犯暴动平息了吗？”莉欧娜继续问。

“我的帮派已经抓捕了所有不听话的罪犯，毒藤女处理了他们，”企鹅人谄媚地说，“剩下的人都表示他们会乖乖听话。”

“很好。”莉欧娜说，“任务，抓捕布鲁斯·韦恩，丧钟做队长，你们听从他的指挥，队员是急冻人、贝恩、小丑女、毒藤女、鳄鱼人，剩下的谜语人、死亡射手和企鹅人继续留在阿卡姆之城镇压罪犯、看守夜翼和红头罩。如果得到了芭芭拉和阿尔弗雷德的消息，不要自主行动，等我做出安排。”

“我迫不及待了。”小丑女挥舞棒球棍，“刚刚那点运动量还不够我热身。”

“和蝙蝠侠的战斗会让你热起来。”莉欧娜说。

要做的事很多，莉欧娜有别的安排。

既然布鲁斯研制了更强大的超能力抑制器，那她就不会与他进行正面冲突，她会安排他的老对头解决他，暂避锋芒的道理莉欧娜还是懂的。

企鹅人安插在警局的线人传来消息，戈登局长消失了，他可能和芭芭拉一样躲了起来。

“布鲁西，你仔细嗅一嗅，看能不能找到芭芭拉他们。”莉欧娜给它的宠物狗也安排了任务。

至于莉欧娜自己，她要去拜访一下政府官员，确保上午的市长就职演讲顺利进行。

……

战斗是突然开始的。

地下洞穴突然塌陷了一角，蝙蝠侠和红罗宾急忙躲避碎石，接着一束急冻光线击中了蝙蝠侠的新型战甲，他的肩膀立刻被低温冻伤了。

丧钟提着两把突击枪大踏步走进洞穴，举枪开始扫射。毒藤女推动植物封出了各处洞穴口，在空气中散布孢子毒素。

贝恩加大了泰坦毒液的输入量，低沉地说“被你抓进阿卡姆后我一直想一雪前耻，现在时机到了，我会把你的身体撕成两半。”

“老实说我想尝尝你的肉是什么味道。”鳄鱼人舔了舔尖利牙齿。

“无聊的大块头才会放狠话。”小丑女握着棒球棍跃跃欲试。

“放心吧，孩子，”丧钟的目光定格在红罗宾身上，“你也会被好好照顾到的……你不会再从我手上逃掉了。”

红罗宾打了个寒颤，但目前的情况还不是他所面临的最糟糕的情况。

最糟糕的情况是——布鲁斯的状态恶化了。

他的手指在不正常地抽搐，小丑人格急切地想出来，他很快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蝙蝠侠看到自己身边出现了虚幻的影子。

“嘻嘻，你不可能赢的。”小丑说，“看到你的敌人了吗？他们每个都无比棘手，如今他们聚到了一起，变得更难对付了。更可怕的是还有人在领导他们，这令他们性格中不可控的一面被无限压制，冷酷、残暴、高效率的那一面被无限放大，他们甚至学会了合作……这对于原来的他们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

“……闭嘴。”蝙蝠侠低声说。

然而小丑的声音不可能被阻绝，“他”是他的一部分，他的眼前出现了幻影，但其实这些声音是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的。哪怕他变成聋子，也不可能阻止自己听到小丑的话。

“可怜的蝙蝠侠，”小丑啧啧赞叹，“可怕的意志力！”他附在他耳边说，“可是这有什么用呢？该输还是会输，你像蟑螂一样挣扎，最后还是会被人一脚踩死。”

“闭嘴！”蝙蝠侠低吼。

小丑女嘟起嘴，“对面的老蝙蝠是不是精神错乱了？他在对空气说话吗？我们压根什么都没说呀。”

没人理她。

小丑女悻悻然地看了看她表情严肃的同伴们，不再说话了。

“我就喜欢你这副不认命不服输的样子。”小丑声音激昂，“去吧，和他们打起来，让他们看看蟑螂是怎样挣扎的！”

他打了个响指，消失了。

蝙蝠侠忽然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不正常的血丝。

他向右侧扑倒，避过丧钟的子弹，同时发射钩爪缠住了小丑女的腿将她绊倒在地。

“fk!”小丑女大怒，“你他妈给老娘等着！”

下一秒，狂暴的藤蔓抓住了蝙蝠侠的身体。

毒藤女缓步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通过嘴唇把毒素注入到了他的身体。

“这种克制敌人的手法可真是香艳。”丧钟拿枪指着蝙蝠侠，“放弃抵抗，你肯定不想让我杀掉他。”

红罗宾听到威胁后动作停顿一瞬，在这短暂的间隙里贝恩和鳄鱼人按住了他肩膀，急冻人的冷冻武器指着他的心脏，他不敢动弹分毫。

“我还没发挥实力他就被你们逮住了。”贝恩极度不满。

“谁让你下手慢了一步。”鳄鱼人嗓音闷闷的，“我也慢了一步。”

“他脸色不正常。”小丑女仔细观察着蝙蝠侠，“喂，你笑什么？”

蝙蝠侠的身体停止抖动，古怪的低笑声也突然消失了，然而没过几秒钟，他又开始笑了。

蝙蝠侠一边笑一边望着天花板，嘴角流下一串口水。

“……他傻了？”小丑女惊奇地说，“帕米拉，你到底给他注射了什么毒？”

“正常的毒。”毒藤女迟疑地说，“汇报给莉欧娜小姐，问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丧钟面无表情地连接通讯，“莉欧娜小姐，蝙蝠侠的脑子出问题了……”

“嗯……那就先把他打晕吧，注射麻醉剂和毒素让他保持昏迷状态，等我办完这边的事就去检查他的脑子。”听筒里传来小女孩欢快的声音，“帮我销毁超能力抑制器，哦对了，把通讯器递给红罗宾，让我跟他说句话。”

丧钟把通讯器抛给红罗宾。

“提姆，”莉欧娜说，“你的兄弟们在我手上，你知道该怎么做。”

丧钟适时地掏出显示器，屏幕上夜翼和红头罩在牢房里昏迷着。

“……我明白了。”红罗宾说。

他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也不能对莉欧娜交换条件说“我毁掉抑制器，你放了我的兄弟”，因为他完全处于被动地位，超能力抑制器不管有没有被摧毁，他们的反抗计划都不可能成功了。

莉欧娜没了超能力依旧有属下和帮手，而蝙蝠侠一方已经被她打得七零八落。

“带我们去毁掉它。”鳄鱼人凶狠地说，“不然我就捏碎你的骨头。”

“老大留着夜翼和红头罩的性命是有用处的，你一定不想看到我们折磨他们。”贝恩威胁道。

毒藤女默默收紧了蝙蝠侠身上的藤蔓。

红罗宾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妥协。

……

地狱犬没能找到芭芭拉他们，莉欧娜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就蝙蝠侠目前可用的人手来看，他们对她造不成威胁。

地狱犬和超人所拥有的能力正好相反，它只能透视铅，而超人无法透视铅，它发射冰冻视线，而超人发射热视线，它从绿色氪石中汲取力量，但绿色氪石会让超人变得虚弱。

它最大的弱点就是惧怕阳光。

地狱犬可以发挥的实力非常有限，莉欧娜不会对它抱有过多的期待。

她并不担心明天上午就职演讲的时候芭芭拉一伙人跳出来搅局。

好人会有更多的弱点，他们太容易被威胁了。

他们知道莉欧娜是一个无视规则、随心所欲、不重视生命的人。如果他们足够聪明，他们就可以猜到莉欧娜的威胁手段。

只要她拿无辜群众做威胁，芭芭拉就会不得不屈服于她。

至于政府军队什么的，莉欧娜就更不担心了。

她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手段。

……

上午9:00。

某处秘密基地内。

芭芭拉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这不正常，昆西·夏普没有出现，昨天晚上哥谭发生如此大的暴动，市长就职演讲怎么也该推迟一下。”

“……我们该好好谈一谈。”戈登神色憔悴，“你从来、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为蝙蝠侠服务。”

“不是服务，我们是伙伴。”芭芭拉看着他的父亲说。

戈登激动地说“这会让你时刻处在危险之中！你的脊椎就是因为……”

“我知道，爸爸。可是危险从来没有远离过我们，你是警局局长，我是你的女儿，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有罪犯在你车底下安装了炸弹吗？他差点把我们一家人都炸死，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不是你不接触危险的事情，危险就不会找上你。”芭芭拉沉重的说，“所以我选择主动面对这一切，我无法行动，坐在轮椅上……是的，我为正义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我认为我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仍然会那么干。”

“我很抱歉，芭芭拉。”戈登抹了把脸，“我没能保护好你。”

“不是你的错，爸爸。”芭芭拉温声说，“今后的日子里我会保护好你，我们只是暂时躲藏。”

“我们不会一直失败。”阿尔弗雷德出现在他们身边，“布鲁斯也不希望我们去冒险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蛰伏是暂时的。”

他们说话间，电视屏幕忽然切换了画面。

黑发绿眼的女孩出现在屏幕中央，她俏皮地对镜头眨了下眼睛，然后步伐轻快地走到演说席位上。

莉欧娜举起话筒清了清嗓子，说“你们好，我是莉欧娜，相信哥谭的大部分都是认识我的，不认识也没关系……你们只需要知道在将来的日子里我会一直是你们的主宰者就够了。”

现场鸦雀无声。

本应疯狂拍照提问的媒体记者集体陷入了静默之中，没人敢拍照，也没人敢向莉欧娜提问。

“你们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莉欧娜扫视演讲席下面的人群，“记者呢，你们的职责不应该是采访和提问吗？我就站在这里，你们难道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人敢说话。

“好吧。”莉欧娜意兴阑珊地说，“你们胆子可真小。”

过了几秒，终于有一个小记者鼓起勇气把话筒递到了她旁边。

“请问你为什么来市长就职演讲的会场？”

莉欧娜说“呀，我就喜欢这样直来直往的提问方式。我就直说了吧，现在哥谭是我的啦！我得告诉你们谁才是这里的主人，所以我来了。”

“我们的市长呢？昆西·夏普去哪儿了？”有人语气激愤地质问。

旁边的人急忙拉住了他，怕他惹怒了莉欧娜这个杀伤力巨大的神经病。

“他在呢，你们想见他的话，我现在就把他叫出来。”莉欧娜扭头对后面喊了一声，“夏普院长，你可以出来了！”

夏普淡定地走到讲台上，对所有人鞠了一躬，“抱歉，我辞职了，莉欧娜小姐是我的现任老板。”

众人哗然。

“好了，你下去吧。”莉欧娜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于是夏普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干脆地退场。

“鉴于我树立了太多的敌人，所以我必须把威胁的话说到前头。”莉欧娜平静地说，“蝙蝠侠的人，如果你们敢搅局，我就会对你们想要保护的人展开报复。如果军队敢进城把矛头对准我的人，我的手下稻草人就会向全城和河流投放一种特制病毒，你们都看过丧尸片吧？感染了这种病毒的后果可比丧尸严重多了，它的传染性很强，可以通过河流饮水和动物间接传染至整个美国……你们不会想要看到这种局面的。”

莉欧娜敢肯定，在她说出了这种威胁的话之后，军队不但不会进城，甚至还会封锁包围哥谭。

他们会用尽一切极端的手段把灾难的危害控制到最小，他们一定会这么做，哪怕这种行为会使他们成为莉欧娜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