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叶维清”叶立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喘息不定“你还是不是个人她已经”

“哦,还没死是不是。”叶维清冷冷地说,偏头朝着陆媛那边看过去,目露森然。

他那凶狠的目光,让叶立柏心里没来由地一抖。

这孩子动了杀心

叶立柏吓得心都要不会跳了,想要上前去拦住叶维清。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你生什么气呀”软软糯糯的女孩儿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秦瑟拉着叶维清的手,把他冰冷的指尖放在自己掌中努力揉搓着,借了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些温暖“不过是个登不上台面的戏子而已,也值当你这样生气。”

她掌心里的暖意让他慢慢回了神。

叶维清低喃道“可那女人”

“她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秦瑟轻轻地笑着,踮着脚尖,用手指轻触叶维清的脸颊“你该想着,得让她活下去。生不如死才最好,是不是而且,为了这么个恶毒的人,手上沾了人命,太不划算了对不对。”

说罢,她偏头朝着叶立柏一笑“您说对不对啊,叶先生。”

看叶立柏没有接话,她又加重了语气“为了那个毒妇而沾上人命。太不划算了,是不是”

虽然她在朝这边甜甜笑着,叶立柏却深切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厌恶和疏离。

这丫头是在逼他就范

逼着他听从她的安排

但这个时候,叶维清只听她的

为了儿子,叶立柏不得不忍气吞声,只能顺着秦瑟的意思说“对。维清,你犯不着这样。”

秦瑟揉搓着叶维清的手“走吧。宋凌他们都被吓傻了,我们过去看看小六这傻的。”

如果是以往,宋凌少不得嗷嚎一声。

可是现在,看到了四哥那凶狠暴戾的一面后,他也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讪讪地笑。

秦瑟朝温谦使了个眼色。

温谦会意,悄声和赵世冲、穆涛说“把那女人带走。”顿了顿,“命留下。其他随意。”

赵世冲点点头表示明白。

穆涛不肯走“让小六和小五去吧。我在这里殿后。”

他是国防生,所学和平常的大学生完全不一样。对周围的环境尤其敏感。

刚刚他敏捷地察觉到,叶立柏这次不是孤身前来。

之前叶立柏的车子开到这儿,足足有五六辆车跟着。每一辆里面都有人影晃动,细细去看,都坐满了人。

而且那些人身材壮实,在车内朝外探看的时候,姿势保守且懂得隐藏自己的动作,绝非寻常人。

粗略估计都是练过的。

温谦读懂了穆涛的担忧和提防,叫了宋凌和赵世冲负责把陆媛送出去。

就在此时。

叶立柏已然从刚才剧烈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他忽地转身,朝向叶维清,语气阴沉地说“你怎么回事。不好好地待在订婚宴上,乱跑什么。”

之前叶立柏曾经问过老爷子,要不要去参加订婚宴。

却被老爷子严厉制止。

叶立柏自己也知道,到时候老爷子的战友、同僚、好友都会来。在这帮老革命的眼中,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

所以,为免被这些老人们瞧不起后集体怒斥一通,他决定还是不去为妙。

想到儿子订婚而自己不能出席,那种强压下去的羞辱感,因为陆媛的事情而重新浮了上来。

叶立柏对着叶维清怒斥“你给我说话没事儿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说,这里是你的地盘”

不含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声忽然响起,让叶立柏蓦地愣了下。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冰冷的声音来自于儿子叶维清,停了一瞬后,斩钉截铁“对”

“错了。”叶维清忽然收起了面上冷意,浮起一丝笑容“这儿以后,完全不属于你了。它是我的。”

叶立柏被他给气笑了“怎么着你以为赶走了陆媛,你就是这里的老大了告诉你,有我在,还没你说话的份儿”

秦瑟忍不住劝道“叶先生,没了解具体情况的时候,话别说得太满。”

免得后面被打脸的时候,脸皮疼。

叶立柏当即就要训斥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

谁知穆涛他们坐的车上,突然又走下来了一个人。

此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穿深蓝色西装。打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无笑意一本正经。

瞧着就是个很不近人情的。

男人缓步上前,不等走近这边,已然扬声开了口“谢明琳女士曾经立下遗嘱,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将在令公子订婚的那天,由令公子正式全部接管。”

说着,他拿出折着的一叠纸,抖开“这是遗嘱和所签订法律文书的复印件。叶先生如果不信的话,大可以看看。原件在谢女士所委托的律师手里。而且公证处早已公证过,所有法律程序都很齐全。”

叶立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他呆在原处,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遂蹙眉望向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的严肃男人。

“穆家小子。”叶立柏不悦地盯着对方“你这是跟我在摆谱”

穆坚停下脚步,淡淡地看着叶立柏。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打算跟来。

但是叶维清知道陆媛的所作所为后,为保险起见,让张律师和穆坚快速联系了下。由张律师复印好全部材料,交给穆坚。

穆坚跟着上了穆涛他们的车子。

穆坚是个文化人,打打杀杀的事情他是不管的。

但是,有关法律相关的,自然由他出头。

穆坚丝毫都不被叶立柏的眼神所影响,依然保持着板着脸的模样“摆谱算不上,不过是一码事归一码事罢了。首先,这里已经由谢女士立遗嘱,送给了叶维清。其次。既然这里属于叶维清了,那么。”

他忽地抬手指向陆媛离开后所留下的轮椅;“这个女人硬闯私宅,是违法行为。作为人民法官,我有责任保护民众的权益不受侵害。以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我完全有理由,也完全有义务需要对她做出相应处理。”

相应处理

难不成媛媛病好后还要被送进牢里去

叶立柏觉得脑壳一突一突地泛着疼。

“你们给我好好说话。”他揉着眉心慢慢说着,回头朝着自己车子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有什么都坐下来好好讲讲,晚些再做决定。”

穆涛立刻警惕起来,轻咳两声朝这边的友人们示意,大家留心周围。

秦瑟不停地低头看着手机,几秒后,忽然笑了。

“叶先生,凭着陆媛的所作所为,我们为什么要坐下来好好说话。”她眉眼弯弯,语气情况“如果我不肯呢你打算怎么样”

树林中突然出现了二十多个人,朝着少年少女们这边包抄过来。

叶立柏就笑“不肯也得肯。关乎大事,总要好好商量一下。不是吗”

他朝那些人再次使了个眼色。

正当那些人打算围攻过来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喊从不远处响起。

“都别动都别动。”

这是由某种扩音器扩大后的声音。

音质不算太好,有点像广场舞的那种大喇叭,刺刺拉拉的带着杂音。

伴随着这有杂音的高喊声,有汽车碾过树叶的声音接连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众人循声看过去,就见一个车队约莫三十多辆车子朝着这边快速驶来。

这个突发状况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很快的,车队在众人跟前停了下来。呼呼啦啦下来至少上百人,拥拥挤挤朝着这边奔跑。

为首的,赫然是秦国富。

“哎呀,这位是谁哦哦哦,原来是亲家。”秦国富哈哈大笑,主动朝着叶立柏伸手“亲家公,头一回见啊。你好你好。”

叶立柏冷冷地看着他。

秦国富丝毫都没有被冷落的自觉,收回手后依然乐呵呵“不愧是当官儿的。亲家公您这气质,真不一般。和我们就是不一样。对吧”

最后俩字他是问的身后一百多个人。

这些人都穿西装打领带,衣冠楚楚。年纪都不小了,眼眸中都是久经商战的老成和世故。一看就是商场上的老板和大腕儿们。

更何况其中一些人,还是经常出现在电视台或者是商界杂志上的大鳄们。

大家跟着秦国富随声附和“对啊对啊。老秦你说什么都对”

这些人围过来后,叶立柏带来的那些人就不够看了。

毕竟这些老板们都是商界大鳄,掌握着国内的经济命脉。谁都不敢随意招惹了他们。

啪啪啪。接连三声。叶立柏拍手哼笑“你行啊。姓秦的,你很行啊。这是要和我一决死战了还是怎么的”

“您别啊。”秦国富笑着拿出包烟,弹出一支,递到叶立柏跟前“商不和官斗,我可不敢和您这位大人物针锋相对。”

叶立柏带来的人里,为首的那个凑到叶立柏跟前“叶先生,您看”

“撤吧。”叶立柏颓然地摆摆手。

局势到了这个地步,他真的没办法继续硬抗下去。

他其实并没有想到陆媛会提前到今天搬过来。

之所以带着这些人,是打算带走陆媛的,让她过几天再说。

谁知道碰上了谢明琳遗嘱的事情,这就开始打算对付那些孩子。

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秦国富居然弄了这么一堆大腕儿来和他对峙。

虽说民不和官斗。

但是,商界的顶级人物们,也是轻易不能招惹的。现在国际局势都是如此,华国也是脱不开这种情况。

叶立柏带来的人陆续撤了回去。

秦瑟拉着叶维清的手,跑到秦国富跟前“爸你速度够快啊”

“还说呢你”秦国富朝女儿不住嘀咕“你非给我发短信,说什么赶快来救急。哦,你就这么挖坑给你爹跳的”

秦国富收到女儿信息的时候吓坏了。

刚好他的哥儿们都赶了过来。

那些弟兄们是中午时候在微信群里看到了老秦的抱怨,知道他女儿订婚典礼上自家人不多,所以驱车从恒城往岍市赶,特意救急给他增加人气的。

结果一群人赶到的是,人家订婚宴已经散了。

大家就相约着一同往回赶。结果还没跑出岍市范围呢,就听老秦吆喝着去个地方救女儿。

一群大老爷们儿,听说兄弟家的乖宝贝有难处了,谁肯先走几十辆车晃晃荡荡就这么一块儿赶了过来。

一百多名汉子就这么杵在了叶维清家大门前。

叶维清这才知道,穆涛他们几个拖走那些壮汉的时候,秦瑟躲在后面戳手机,其实就是在找秦国富帮忙。

她是怕陆媛留有后招,为了保证这些人的安全,所以找了自家老爸。

没想到歪打正着,真的帮了大忙。

叶维清紧紧握着秦瑟的手,上前半步,对着秦国富诚恳道“爸,这次真的是谢谢您了。”

简短一句话,秦瑟气得眼睛都直了。

哦,这才刚订婚呢,就叫上爸了

这家伙喊得可真顺溜啊。

叶立柏刚要走呢,忽然听到叶维清这么一声,拉开车门的手就顿在了那里。

“你们今天订婚了。”他说。

不是问句,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孩子们都没理他。

这个时候,叶立柏带来的人和秦国富带来的人都回到了车里。

面对着亲家公的质问声,秦国富为了女儿和女婿挺身而出,回了句“是啊。订了。你干吗”

叶立柏盯着秦瑟“维清都开口叫老秦爸了,你就不知道叫人的”

秦瑟很轻地叹了口气,神色里满是踟蹰和纠结。

“这不是知道不知道的问题。就算我知道,”她犹豫踌躇着说,“也不代表我叫得出口啊。”

“嗯”叶立柏拧眉。

简简单单的称呼,一个字儿就能解决,有什么喊不出来的。

“我爸一向是护着我和维清的,所以维清喊得出口,因为我爸做的都是身为父亲该做的事情。”秦瑟一脸无辜,慢吞吞地说“可是您都没对维清好过,我没感受到您是他爸爸,又怎么叫得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