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之后无人搭理的阿丑呈大字型躺着,腿间脏物散发着一股独特味道。见到来人,涣散的目光渐渐有了光彩。
“祖祖!”
羲和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收拾残局。好在阿丑的性子省事,除了偶尔会本能的兴奋活动手脚外,平时都比较听话乖巧。
等她将味道散去,脏裤洗掉,阿丑已经乖巧的坐在几前勺了半碗粥食,“祖祖”
“是祖宗。”
“祖祖。”
“是祖、宗。”
“祖葱。”
“你个大头葱!”
“嘻嘻嘻,大头葱!”阿丑蓦地一笑,口齿清晰的指着羲和说道。
这大约就是人的劣性,学习语言的初期总会被骂人的话所吸引。
羲和不可能真和他计较,不由笑道,“阿丑。”
“阿秋。”
“是个。”
“是个。”
“大头蒜。”
“大偷蒜。”
“小傻子。”
“小柿子。”
小机灵鬼!
每日牙牙学语的课程结束,羲和等着他吃过后将嘴巴擦干净,丢到木板车上由她牵着走。
路过伙房,阿丑拿着自己的碗递给洗菜的小子。
他年纪小,但因为身份缘故大都谦让尊敬。只是这么一个动作,还引得伙房里人一脸慈爱。这都是别人发自肺腑心甘情愿的事,羲和只是旁观不语。
但等到上课前,羲和则名正言顺将他托到先生办公舍里照顾。
虽然会活泼好动的什么都摸一摸,爬一爬,这也很快在学院中混的如鱼得水,成为许多长辈唯一无条件疼爱的稚童。
为此,羲和特意拉着白起张小丫开了私人座谈会。
两个都是应该受到追捧的老人,经验之谈足以应付所有蒙学,但是也有其中隐患。一人一生血战,一人日日学刀弄枪,对自己儿孙都没有仔细照顾更遑论是人家背井离乡的孩子。
羲和不得不苦口婆心,严令以战止战的非普用性,免得将几岁的孩子教的喊打喊杀。
白起已经很久没这样耳提面命,这两年来反而频繁。好在他家夫人就是这般,他反而觉得平常。张小丫也是难得听到羲和叮嘱,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拒绝,反而是一同听得津津有味。
不得不说座谈会并非无用,至少待到上课时,两人看到满堂哭闹的场景满脸崩溃,事后又会尽量冷静的响起羲和所言,努力的多些耐心少点过于的严厉。
羲和有自知之明,也常常会在旁旁听一二,再取长补短的教育阿丑。
正是牙牙学语的阿丑也因此得了好处,在羲和等人磕磕碰碰的照顾下茁壮成长。今日学了两个字,明日长了一颗牙,等到一岁的时候已经摇摇晃晃的学着走路。
肉眼可见的变化成长让人倍感欣慰,再加上和人都熟悉后,阿丑也不再因不见羲和就落眼泪,甚至在夏日炎热时被羲和提到河里玩耍。
稚子学习总有些天赋,眨眼间就在水里如履平地嬉笑自如。只是体力差了些,游玩一阵后就在岸上等着吃烤鱼。
除了因为夜里做梦而尿床被打屁股外,阿丑几乎都是笑着度过这一年。
无忧无虑的日子在两岁是戛然而止,王诩等人会有意识的与他灌输一些道理。习惯了形影不离的羲和反而自觉跟紧,怕有旁人特意说些什么。
学院之中到底环境散漫,不能如那宫中人严谨小心,她也不想为此丢了孩子应有的童年。
赵政此生忧愁多到秃头,不如依着赵异人所想,好歹放纵幼年快乐。
即便赵异人带着妻妾回到秦国甚至改名子楚,阿丑依然在山中自在逍遥。
羲和并不意外,只是给匠科学生上课时发现在旁的阿丑眸光晶亮。
课后她问,“你喜欢”
阿丑点头,“好厉害。”
羲和莞尔,“哪个最厉害”
“自行车。”
“云梯不厉害”云梯为利器,更像是国君所爱。
阿丑肯定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文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