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大结局(2 / 2)

时于归端坐上位,闻言,扭头看向右侧的丽贵妃,动作间,钗晃摇曳,金石敲击声,清脆悦耳。她随意地笑了笑,也不接这话,倒是另起话头地说道:“丽贵妃今日这支水精鹦鹉钗头倒是精致。”

这是贡品按理给贵妃带算是违制,但丽贵妃仗着自己宠爱从圣人那边讨来,今日可是特意簪上,以示恩宠,此时被时于归点了出来也不觉得恼怒,只是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钗环,露出娇羞温婉的笑意:“圣人赏赐,想着今日日子隆重特意点出来,免得丢了圣人的脸面。”

这话看似应得放低姿态,实则骄傲炫耀,也难怪娴贵妃脸色微变,端起茶来掩盖脸色。时于归笑了笑不再答话,立春掀帘进来,行礼回禀:“公主,两位贵妃,门外已有娘子们在等候。”

屋内原本古怪尴尬的气氛瞬间消失不见,两位贵妃端正姿态,时于归也收敛了心情,挺直腰杆,威严说道:“宣。”

立春行礼退下,不一会便带着两位大娘子,六位小娘子进来。迎面走来的是安太傅安泽的安家大娘子,她带着自家大儿媳和六位孙女入宫觐见,其中便有圣人给时于归选陪礼名单上的安柳柳。

安柳柳是太傅嫡系嫡孙,长安城有名的才女,她样貌出众,才情卓越,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腹有诗书自气华,通体气派,更重要的安家大儿媳性格柔弱,常年缠绵病榻,家中中馈一事自小便由她在负责,等她及笄,问亲的人只怕要踏破安府大门。

“臣携安家众家眷,参见公主殿下,两位贵妃娘娘。”这话请得有些微妙,时于归想。

传闻安师夫人年轻时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刚好赶上先皇后变革,差点能捞个女官当当,心智才决不输男子,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安老夫人赐座。”时于归抬手示意,侍从立刻上前搀扶起老太太,老夫人年纪大,眼睛却精亮,雪白的头发束得整整齐齐,行礼谢过公主赐座,这才在右边第一个位置坐下。

这座位可是有讲究的,谁赐座,坐哪里,什么人坐,时于归每说一句话相对于前朝来说都是一个博弈,她自六岁前懵懵懂懂开始接过这个担子,到现在已经八年,一开始的犹豫不决到现在不需思考心中便有了决定。

“听说安大娘子大病初愈,不便久站,赐座。”时于归看向老夫人身后站立的人,女子还未到四十,但面容憔悴雪白,身形消瘦,精神气竟比老夫人还不如,便开口赐座。

安大娘子觑了老夫人一眼,见她并无异样,这才低声行礼谢恩。

“这位便是五娘子,上前给本宫瞧瞧。”时于归的视线看向一排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安柳柳年仅十四,在一众安府儿女中年岁中等,因此站在中间的位置,但这样反而更加衬托出她姿态出尘。

安柳柳低眉顺眼上前行礼,安大娘子握紧手中的团扇,面露紧张,紧紧地盯着安柳柳的背影。

圣人要选公主陪礼人这事高门大户皆有所耳闻,跃跃欲试者如过江之鲫,但也有不愿参与的,安家便是其中一位,安家位极人臣,乃是清贵人家,与皇族多做瓜葛与安家并无好处。

时于归心中失笑,想着这事大概率是成不了了,看安家大娘子的态度,只怕人家这样的清流人物是不愿进宫的。

“都道美人如花隔云端,今日算是见到了这样的人,才明白什么叫贤良淑德,气质出众,也不知以后哪家郎君能娶到这般可人儿。”丽贵妃捂唇笑道,一笑百媚生,那双勾人的眼睛微微上扬,带出潋滟光泽。

安柳柳低头谢恩后便站在一旁。

“五娘子也快行笄了吧,算算日子和我们千秋公主差不多呢。”丽贵妃摇着扇子,口中漫不经心地打趣着,眼睛却扫视着安家众人的神态。

只见老夫人神色不动,安大娘子却是脸上露出紧张之色,后面几个小娘子面色各异,或嫉或羡,她心中一哂,便有了数。

时于归斜了一眼丽贵妃,想着某些人真是几天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就管不住这张四处试探的嘴。

“不知五娘子平日都读些什么书一看便是笔墨中浸染出来的人,大家风范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出来的。”娴贵妃之前被丽贵妃刺来一句,见屋内气氛沉重,便出声态度和蔼,意有所指。

安大娘子团扇捏得极紧,深怕女儿出错。

安柳柳垂首说道:“随意读了些而已,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哪有什么上不得台面,说出……”

“行了,又不是考教功课,问这么细做什么。”时于归虽不想让安柳柳做陪礼人,但也不想看她成为两派斗法的筏子,便出声打断娴贵妃的话。

娴贵妃收敛神色,也不恼,笑了笑说道:“是我失言,难得见到如此出众的人,难免有些激动。”

丽贵妃摸了摸自己的头钗,慢悠悠地摇着扇子。

时于归的视线看着她,见她神情泰然,没有丝毫激动的神色,想来教得极好,刚叫她上来也不过是想看一下这个上了父皇名单的人。

“听闻五娘子自小师从安师,才学出众,本宫前几日得了一套文房四宝不忍库房落灰,想来还是要给知情识礼的人才不没了它们名头,立冬。”

立冬口中称是,从屋内捧出一套精美的器物,安柳柳看到托盘上的物件,平淡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宣城诸葛笔、李廷圭墨、澄心堂宣纸,婺源龙尾砚。

这四样历来是文人墨客最爱,奈何这四样物件都属于贡品,民间有价无市,即使底蕴厚如安府一年能拿到的数量也有限。

一直平静不动声色的老妇人闻言瞄了一眼时于归,见她面色如常,并无丝毫异样,心中有些惋惜。看来五丫头陪礼之事十有八九是黄了。

等送走这一波,其他人都成群结伴而来,有些是单独觐见,有些是几家一起。这些端看前朝府中人的身份地位,他们立场各异,请安的时候,态度便都有些变化,两位贵妃的名号一个叫得比一个响亮。

谢家人来得晚,时于归已经顶着这身繁琐的礼服头冠已有两个多时辰,早已腰酸背痛,但看外院人影攒动,只怕还有的是人。

“臣携谢家众眷,拜见公主殿下,丽贵妃,娴贵妃。”谢家老夫人行礼说道。时于归扫着底下众人,目光在其中一位上一扫而过,看著她们心思各异地拜倒在自己前面,心中突生出焉焉的情绪。

“起吧,给谢老夫人赐座。”时于归淡声说道。谢家女眷中一个面容娇艳,身姿婀娜的人抬头看了上座的时于归一样,脸上闪过一丝愤恨。

两位贵妃素来爱和这些世勋贵族打交道,等老夫人一坐下便拉着谢家人说话,时于归端坐上首,目光游离。此时,立夏自内堂而来,附在时于归耳边悄悄说话。

神情一直不咸不淡的时于归顿时皱起眉来,谢家人虽都在和两位贵妃说话但一直注意时于归的神情,见她面容突变,老夫人开口问道:“公主可是有话要说。”

时于归压下心绪,脸上带着疏离得体的笑,随意说道:“无事,都是朝堂琐事罢了,时间也不早了,谢老夫人也等了不少时间,立秋,带内眷们去休息吧。我也倦了,之后的觐见还请两位贵妃多多担待。”

谢家人无奈只得领命下去。丽贵妃和娴贵妃有意探查是发生何事,但之后还有无数内眷入殿脱不开身,只得无奈看着时于归带人离去。

早些年御史台弹劾甚重,圣人怜惜先任镇远侯顾铮镇守河南道三十余年,为国捐躯,多次按下不放,侯爷有恃无恐,尤其是侯府女主人去世后,侯爷更加胡作非为。

偌大的家业被他败坏的只剩一个空壳,府中除他和宠妾芳妾身边依旧保持侯府作风,其他地方早以入不敷出,偏偏他声色犬马,总觉得家里钱财是花销不尽的,整日和他的宠妾爱姬厮混。

顾静兰身为侯府嫡女却无嫡女待遇,身边只有芍药和儿茶两位一等侍女。她一大早便和两位侍女商议要重做顾明朝的披风。

“上一块披风可是六娘子花了两个月才做成的,郎君怎可如此不小心。”儿茶年级小,如今不过十二岁,一听说才穿上一天的披风被郎君弄丢了,嘴里嘟囔着。

顾静兰身着粉色襦裙,下缀桃枝三四朵,带着双凤纹钗,简单又秀气。她闻言拍了拍儿茶的额头,佯怒道:“大哥整日在外奔波,丢了便丢了,上次那披风可都是芍药绣的,你只裁了几次可就没弄了,现在来抱怨什么。”

儿茶吐吐舌头,她针线功夫差,还未上手就被芍药挤到一边去了,免得她浪费东西。

“六娘子说得对,上次的披风是大了些,郎君身为刑部侍郎整日在外多有不便,不如这次裁剪得便于携带,也方便郎君行动。”

芍药是仙逝的顾家大娘子乳母的女儿,自小跟在顾静兰身边,为人沉稳做事细心,尤其是一手做衣服的好手艺,如今顾府嫡系两位主子的衣服都是出自她手。

“郎君回来了。”二等丫鬟川乌激动地跑到门口说着。说话间,只看到一个挺拔俊俏的身影出现在拱门处,一席丈青色圆领长袍,信步走来。

“大哥今日怎么不去上职。”顾静兰见他衣着单薄便把手中的暖炉递给他。

顾明朝走到廊下,仆从葛生替他掀开门帘,两人依次进入暖阁。他闻言笑道:“忘了今日休沐,想着天气不错,带你去长安县看看。圣人千秋在即,长安县和千秋县风景各异,想必你都会喜欢的。”

顾静兰眼睛一亮,露出腼腆羞涩的笑来。她久居后宅,侯府没有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其他府邸下帖子也不会请到她,只有姨母偶尔会带她出门,不过次数也极少,毕竟她底下也有一堆女儿要带出去做客。

“听闻长安县有盏牡丹灯又高又美,是吗。”儿茶奉上一杯茶后兴奋地问道,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顾明朝故作深沉地想了想,看到儿茶紧张的模样,便笑出声来。

“美得很,就怕你到时候跟丢了,六娘子还得去找你。”

儿茶闹了个大红脸,这不是没有的事情。那时儿茶也才十岁,顾明朝带着顾静兰和两位侍女去长安城游玩,那日赶巧碰上庙会,被一个人贩子用一根糖葫芦骗走了,还好顾明朝及时出现,也因为这样这才破了震惊朝堂的长乐寺人口拐卖一案,也算是因祸得福。

顾静兰用扇子半遮着脸轻笑,少了在外面的故作沉稳,笑起来娇娇艳艳,像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她斜了顾明朝一样假意呵斥道:“莫要笑话儿茶,上次之后她可是瞧着糖葫芦就色变,这才可得叫葛生好好保护我这小丫鬟。”

“六娘子。”儿茶跺了跺脚,肉嘟嘟的脸布满红晕,嘟着嘴不高兴地喊着。

屋内笑成一团。顾静兰扶着芍药的手才不至于笑软了身子滑下去,葛生也在门口闹了个大红脸,两个耳朵红红的。

“走吧,现在出去还能赶上响午来喜阁的戏文评讲。”顾明朝把暖炉递还给芍药,抬头看了看天色说着。顾静兰点了点头,和两个侍女去了内间换衣服,顾明朝便出去在门口等着。

静阁在侯府西苑最右后边的角落里,五年前,母亲去世后,九岁的顾静兰便自行搬到这里。这里已算偏僻,很少有人路过,即使前面闹得动静再大也没影响不了这里。

院子虽小却打理得干干净净,内内外外都是这几年兄妹俩自己安排的人手,忠心可靠,顾静兰九岁起开始管家,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一行人走西边的小门出去,葛生早已备好马车,顾明朝扶顾静兰上了马车,便自己骑着马跟在一旁。

他们刚刚走远,就看到府内探出一个脑袋,盯着他们的方向见他们不见踪影这才跑回府内,她穿过走廊和花园,最后在一处名叫芬芳斋的门口停下。

“看方向去了东城门,应该是去了长安县。”

芬芳斋一个穿着鹅黄素锦的翻领襦衫的侍女,她给了告密的人一点铜钱,夸奖了几句便进去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队人马盯着顾明朝的方向转头向着皇宫奔去,一直百般无聊被困在屋内绣花的千秋公主把绣硼一扔,匪气十足地一挥手。

“走,出宫。”

顾明朝带着妹妹边走边看,沿途一路花团锦簇,卫兵巡视,连树木都被装扮一新,街边断断续续出现野市,都是旁边乡镇的人贩卖自家的东西,热闹的场景把初冬凋零的日子变成盛世恢弘的模样。

“这次千秋大典如此隆重,各衙司都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是,你怎么今日闲了下来。”顾静兰收回视线,看向骑马的顾明朝。

长安县发生命案一事被压了下来,众人只知东边城门不远处出现一辆废弃马车,但是到底有没有死人,又是死了谁,谁也不知道。长安县和京兆府尹连手捂着,发通告称城外的废弃马车不是因为死人了,只是有番人进京不识路,走了东边的山路,夜黑山险,惊了马,所以弃了马车徒步进城。

这些事顾明朝不便细说,只是四两拨千斤地说着:“前几日不是被借调去了长安县,原本就有几天补休,盛尚书便让我提早休了。”

顾静兰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小巧精致的唇弯了弯,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她年级小小但心思剔透,一看顾明朝的样子便知道没说实话,不过她一向很有分寸,便放下帘子说道:“以后若是不想说也不必框我。”

顾明朝摸了摸鼻子,见长安县城门已近,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便对葛生说道:“等会停了马车去来喜阁找我们,最近事多,入城尽量别和人起冲突。”

入了长安县才知道刚才外面的都不如里面热闹,进了城,顾明朝便带着妹妹和两个侍女下车细细看着。

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两旁是整整齐齐摆放的摊位,摊位一角挑着各式幡子,摊贩热情地吆喝着,人群中间杂着买鲜花,买头花的小姑娘,只要你的视线看了她们一样便会脆生生介绍着。

不远处的护城河内河,还在白天便有人放起了河灯,撑船的老丈人在河灯中穿梭唱着歌。今日长安县举办斗诗会,不少文人学子赶赴章柳台。白衣翩翩的少年,身形挺拔,激情昂扬,少年意气,还未被世俗污染的眼睛闪着年轻人特有的星星,举手投足间,如清晨早起的太阳,生机勃勃,难以移目。

“这些是白鹿学院的学子。”顾静兰看到那些学子右臂上绣着的白鹿惊讶地说道。

顾明朝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点点头。

“据说这场斗诗歌会是白鹿学院举行的。时间不早了,去来喜阁吧,葛生应该订好了雅间。”

顾静兰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漠不关心,便垂下眼,倒是顾明朝拍了拍她的手心。

等他们在来喜阁坐定,打开窗户便能看到那盏玉石牡丹花灯,当真是令人惊艳,连花瓣的纹理都被雕刻地栩栩如生,花蕊的玉石在白下阳光下已经闪着耀眼的光泽。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长安。”顾静兰由衷称赞着,顾明朝拍拍手以示赞同。

“呦,这不是赠我爱马的顾郎君吗”一声轻佻的声音突然从屏风后响起。

顾明朝心中一震,顿觉不好,果不见其然,屏风后转出一张熟悉的俏脸,那人穿着精致的月白色立领长跑,腰间系红色玉石腰带,手中摇着扇子,对着顾明朝露出不怀好意地笑来,最重要的是她身后的侍从手上正是捧着自己谎称丢失的披风。

他眼前一黑,顿觉今日不宜出门。

——怎么去哪都能碰到她!

时于归一进入屋内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个屋子比外面的天气还阴冷,只站在那里便觉得浑身毛孔都被突如其来的寒意所惊醒,争先恐后冒出来。

她抬头仰望着高大的铁巨人,铁柜是贴墙顶柱的样式,乍一看以为这间房的墙壁就是铁柜铸成的。一面墙的柜子共有二十四个抽屉,有些抽屉左上角都用红色墨水写着名字,底下还附有一张白纸被蝇头小楷填充满。

“在这。”顾明朝眼睛快速在柜子上扫过,很快便找到想要找的人——长安县无名男尸。他动作迅速地把左边墙壁第二行第三格的铁屉打开。这个抽屉设计地很巧妙,看上去沉重难以推拉的格子,其实只要掰下两侧的暗杠,就可以轻而易举把格子抽出来。

顾明朝掏出两块黑色手帕,递给站在一旁的时于归,随后自己捂住口鼻,随着格子被逐渐拉出,一阵冰凉雪白的冰气水涌般挤了出来。

即使手帕上沾有薄荷味道,但时于归一靠近还是闻道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直冲脑门。白雾散去露出里面之人的面貌。高领衣袍下隐约可见一道红线绕着他脖子,面色发灰,手臂发枯弯曲,像冬日里枯萎的残枝。

尸体发现的还算及时,停尸房常年温度极低,从鸿胪寺下属冰窖巷里运出的冰被源源不断放在格子两侧的铁柜里,用来延缓尸身腐烂,现在这人的面容还未开始腐败,能清楚看清此人面貌。

——怎么缝合上了。顾明朝皱眉想到,还未破案,尸体便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哪怕是缝合尸身。

“死者一刀毙命没有防备,凶手从背后下手,伤口后重前轻,凶器刀锋锐利,伤口平滑,而当时马车速度很快,所以血迹呈喷射状,衣服上没有多余的血迹。”顾明朝是第一时间检查过尸体的,对于这些情况都了如指掌,且柜子外面的记录帖都写得非常详细,他大致浏览一遍便了然于胸。

“车内人杀的”时于归敏锐地抓到话中的隐藏信息点。

“大概率是。”顾明朝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表明是车内的人动的手,但也不能解释,在快速疾驰的马车后,是谁可以在后脖颈的位置给人一击毙命。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三篇番外,公主大婚,太子和柳文荷,顾静兰的故事。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第一篇小说!!终于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