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夫k威兹曼,初次见面,你们好。”明明是初始的王,却平易近人的过分:“你们叫我威兹曼就好。”
如同水滴落入湖泊,溪流汇入江海,鹤见翔毫无违和感地融入王权者之中,与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倾听他们对某件事的看法,露出或赞同或否定的目光,然后轻声发表自己的看法。
在这里,似乎日本刻进骨子里的那套年龄尊卑的规则已经被抛弃,大家畅所欲言,不管是赞同还是反对都出自自己的内心,不受外界因素影响。
就在此时,迟迟未到的无色之王终于到了。
察觉到木质回廊传来的动静,正在谈话的王权者们停下动作,凝神看去。
相携而来的是三人,走在前面的棕色半长发戴着顶渔夫帽的青年有些瘦弱,他慢慢的走着,一步一个脚印。
然而场上的王权者们却都能察觉到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虚弱。
等到青年走近,看清他并不算好看的颜色,众人便知道他如此虚弱的原因了——他已经重病缠身,时日无多了。
跟在他身后的两人扶着他小心坐下,然后才离开广间,路过对峙的双方人马,在障子门边坐了下来。
这两人,分别是三言一轮的堂弟三言透吾和三言一轮的臣子夜刀神狗朗。
虽然有着血缘关系但三轮一言与三轮透吾长得并不像,唯一相似的只有那双轮廓相似的眼睛,看向人的时候都带着浅浅的温柔。
三言一轮无法抑制的咳嗽了两声,原本苍白的脸色慢慢便染上一点胭脂的颜色,唇却泛出暗淡的青。
“抱歉,本来该早点来的。”
这场聚会他年前就在期盼,他等待了很久。没想到昨晚却着了凉,直接发起了高烧,一直到刚才才苏醒过来。
众人摇头,让他不用在意,威兹曼笑着道:“还未感谢你给我们这个交流的机会。”
“我一直呆在飞艇上太久没下来,倒是不知道原来世界上发展成这样,多了这么多有趣的人有趣的理论。”
—
起风了,回廊上挂着的风铃被风吹的东倒西歪,毫无秩序的清脆乐章响起来。不多时,淅淅沥沥的,新年的第一场春雨,降临了。
像一阵青烟薄雾,笼罩在整座山上。
三言一轮的声音在雨声里若隐若现,并不分明。
夜刀神狗朗盘腿坐在回廊上,他的性格一向沉稳,此时却心神不宁,难以自控的频频回头去看。正值青春期的他,黑色的长发简单的束成一束扎在脑后,磅礴的生机透体而出。
三言透吾坐在他身边,看着雨水溅落的透明花朵,眼中是夜刀神狗朗不明所以的了悟与悲伤。
抱着来之前三言一轮交给他的佩刀“理”,夜刀神狗朗舔了舔干涩的唇,问三言透吾:“透吾大人,你觉得王权者大人们在谈什么”
三言透吾睫毛微颤:“你之前不是说不感兴趣吗”
之前的确不感兴趣,但随着三言一轮所说的聚会的日子的靠近,三言一轮的身体越来越差,甚至陷入了长时间的昏睡,夜刀神狗朗的心也渐渐忐忑起来,对这场目的不明的聚会开始莫名抗拒起来。
三言透吾身为三言一轮的堂弟与三言一轮的往来却并不多,在夜刀神狗朗的记忆里除了被收养的第一年见过三言透吾一面就再没见过他,,去问三言一轮,三言一轮便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他去追寻自己的企盼去了。
去年这个人却突然又出现在他面前,和他一起照顾生病的老师。
从那时候起,他的第六感就开始蠢蠢欲动,向他发出不安警报。
“你应该也猜到了吧,哥哥他,时日不多了。”三言透吾转头向室内看去,会议桌上,众人还保持着之前和谐的气氛,脸上却都带着明悟的神色:“这次召集所有的王权者,确实是准备【传位】。”
“传位”夜刀神狗朗低声重复,神色难辨。
雾雨随风而来,带着几分凉意。
三轮透吾向他解释:“哥哥预知的能力你也是知道。他看到他死后继任的王权者心怀鬼胎,利用获得的【干涉】的力量搅得王权者之间,搅得整个日本混乱不堪。那场混乱导致了三位王权者的陨落,给这个国家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在那场灾难中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在王权者的混乱中表现十分出彩,混乱结束之后那个人便被德累斯顿石板选择成为了第三任的无色之王。”
夜刀神狗朗一怔,忙转头望去。
除开七位王权者,剩下的那个不大的少年不卑不亢,与王权者们言笑晏晏,言语间你来我往,显然极为投机。
“是他”
三言透吾点头:“是他。”
“鹤见翔,半妖,强大的阴阳师,鹤见家族的家主。”
夜刀神狗朗怔怔出神,三言一轮再不管事他王权者的身份也是不无人敢小瞧的,他所接触的信息量也超常人。这些信息,跟在他身边的夜刀神狗朗也会了解一二,他自然知道,如今的里世界鹤见家所代表的的能量。
那么庞大的家族,就是这样的人建立的吗
三言透吾笑了下,“这是个不错的人,日后你可以与他接触一下。”
他话语中隐藏的含义触动了夜刀神狗朗心底不愿承认的事实,夜刀神狗朗条件反射地拒绝了,等他反应过来,呐呐张口,又实在不愿意承认。
三言透吾站起身来,拍拍面前这个尚未经历过风雨的少年:“生死轮回,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无法回避,不能逃避。”
“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微笑着去面对吧。”
“比起执拗的不承认,悲伤的眼泪,哥哥一定更希望能与你笑着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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