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 / 2)

大县令小仵作 少地瓜 4774 字 1个月前

听晏骄这么一分析, 郭仵作也觉得很有道理, 下意识松了口气。

夫妻还有打架的呢,大家性情不同, 骤然从天南海北凑在一起, 有摩擦也正常。只要对方品行不坏,磨合一阵子也就好了。

当初自己与晏姑娘初见面时, 不也闹得很不愉快可因为都是坦荡之人, 如今不也合作无间么

倒是那个张勇罢了, 且行且看吧, 好在大人必然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倒是没什么后顾之忧的。

两人步履匆匆的重返正院正房主卧时, 林平正在方兴的带领下查看房内物品, 见他们去而复返还有些惊讶。

晏骄率先对要上前抱拳的方兴摆摆手, “方捕头不必多礼, 你们忙你们的,我们有些想法,再回来瞧瞧。”

方兴不是多话的人, 当即点点头,又叫里头的衙役们先出来。

一干衙役都不是生手,干活很有分寸,搜索细致却又没有破坏现场, 比平安县衙的刘捕头还要麻利几分,晏骄不禁在心里赞叹几句。

她再次去看了脖颈切口,还是那么平整, 可见是一气呵成的。

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除了凶器要锋利坚韧之外,对凶手的臂力和心理要求也很高。

常年干体力活的人,或者是身怀武艺之辈

有彭彪常年被媳妇压着暴打的案例在前,现在晏骄遇事都不大敢先定性别了,万一再是个大脚女人呢

枕头和被褥上的血迹已经隐约有了干涸的迹象,部分比较薄的位置开始风干变硬,这也让血液痕迹越发明显。

晏骄盯着看了会儿,突然发现有几块血斑的形状与周围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从死者脖颈处出来的血应该是喷溅状的,近处成滩,远处成线或点,但这几处

说是近的,好像又少了些;说是远的,距离又不对。

“如果凶手本人没有受伤,那么这几滴血应该是喷到身上后重新回落后造成的”晏骄不住调整着自己的姿势,最终几乎带了点欣喜的得出结论。

无论具体是哪种,液体不同高度滴落后形成的痕迹是不同的,通过这几个血点,她甚至可以推测出凶手行凶时的位置距离以及大体身高

可惜啊可惜,若是还能验血型和dna

“晏姑娘,”郭仵作也在床那头发现了点什么,示意她过来看死者的脚底板,“你看,他脚后跟上是不是有点灰尘”

灰尘

晏骄差不多是趴上去了,看了半晌,又用棉签轻轻蹭了蹭,别说,还真有点

“哇,你眼神可真好”晏骄十分羡慕道。

现代人憋在室内看电子屏幕的时间太久了,又习惯熬夜,作息不规律,基本上视力都不大好,她这点还真是比不上郭仵作。

郭仵作挠了挠头,有点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

晏骄很兴奋的跟他碰了下拳头,“这趟回来的值了”

郭仵作用力点头。

考虑到刘掌柜仅穿着寝衣,外袍和鞋袜完好无损,两人简单总结了下,认为他准备或者已经在睡觉,但某件突发事件让他连鞋都顾不上穿,光脚下地

也不知郭仵作想到什么,他几乎立刻就跪倒在地,撅着屁股在地上细细搜索起来。

晏骄心中也涌起一点模糊的猜想或许,刘掌柜遇害的第一现场并不是床上

这么想着,她也顾不上许多,像郭仵作那样趴在地上找起来。

“晏姑娘,郭仵作,头找”外面得了消息的方兴一边喊一边跑进来,结果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两个高高撅起的屁股。

方兴“”

新任知府大人自己行事出格就罢了,带过来的仵作办事也这么狂放不羁的吗

“什么事”全身心投入的两名仵作丝毫没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有什么不对,齐刷刷仰脸抬头后,形体就更扭曲了。

方兴本能的吞了下口水,莫名多了几分敬畏,“两父子的头在西墙那边的井里找到了,两位现在要看么”

第一个发现的衙役吓个够呛,吐的不成人样,这会儿腿脚还有点软。

“给张勇和李涛他们看了吗”晏骄问道。

“还没。”方兴摇头,老实道,“刚才下属过来向我汇报,我想着两位就在此处,便先过来说了。”

“太好了”晏骄和郭仵作齐齐欢呼一声,忙不迭的请他们送过来。

方兴转身离去,突然就觉得自己似乎无意中窥见了勾心斗角的一点痕迹

方兴命人去取人头,晏骄和郭仵作则继续趴在地上找,这一找,还这就找到了点东西

床的一侧立着一个巨大的衣柜,衣柜前面挡着一架屏风和一个衣架,乃是平时更衣的所在,而就在衣架下方的一块地砖边缘,两人找到了几滴已经半干的血迹

晏骄再次赞美了郭仵作的好眼神,又比划了下液体落下的轨迹,“有人动过这些家具,不然这几滴血本该落在屏风上的。”

郭仵作将那几件家具一寸寸找过,果然找到几处细微的磕碰痕迹,外面的漆皮已经出现了轻微的裂痕。

晏骄先仔细记录了血滴尺寸和形态,然后与郭仵作齐心合力将这些家具顺着裂痕放倒。

“找到什么了”终于挨着审问完一众仆从的庞牧和齐远走进门来,“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

晏骄简单说了自己的发现,又道“我们怀疑刘掌柜的当胸一击是在这里造成的,但具体什么凶器还没想明白。而且他在死前或许已经跟凶手打过照面,并且很可能非常生气,所以动作粗暴的推开这些价值不菲的家具。”

庞牧顺着想了下,指了指那衣柜,“你的意思是,凶手当时很可能藏在衣柜里”

不然大半夜的,刘掌柜也没必要吃饱了撑的拿这一片的家具发脾气。

晏骄点头,“可惜衣柜里面很干净,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庞牧又仔细看了刘掌柜胸膛上的伤口,果然也是没有头绪,“我打了那么多年仗,别说十八般兵器,就是几个藩国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算见的多了,可没有一样兵器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正说话间,方兴端着个巨大的托盘去而复返,因见庞牧和齐远都在里头,地上又东倒西歪的横着许多家具,实在没有下脚的地方,便在门口停住,“晏姑娘,郭仵作。”

站在门口警戒的齐远转头问晏骄,“这是你们的东西”

晏骄嗯了声,才要跋山涉水的过去取,齐远见她还要提着裙子,便道“得了,你在那儿吧。”

说完,就去接了托盘,入手微沉,不由嘟囔道“什么东西,还湿乎乎的。”

说着,他就顺手掀掉了上面盖的布,然后迎面对上一大一小两颗被泡的泛白的头颅,刘掌柜格外死不瞑目的望着他,散落的发梢上吧嗒吧嗒滴下水来。

齐远“”

庞牧“”

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