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亲昵(1 / 2)

回到会馆,刘务功看了三个年轻人一眼说道:“这事你们商量着办吧,有需要再与我说。”

他们知道刘务功是要他们自己独立解决麻烦,夜也深了,连忙叫刘大叔去歇息。

刘务功离开后,剩下三个都了无睡意。

铃铛儿嘻嘻一笑说:“咱们去商量商量大事怎么办吧去我屋里。”一边拽上一个,就往自己房里拖。

白云山经过刚才那一段,对席慕突然滋生出友情和信任来,两人相视一笑,由她拖着进了她的屋子。其实他们两人的房间,也是一左一右挨着她的屋子,进谁的房都一样。

铃铛儿一进屋子就抓起水壶猛罐,喝饱了才抱怨道:“真不够意思,要我说那么多话!”

席慕亲昵地抹去她嘴角的水渍,笑道:“你本来就是个话篓子,正好给你机会。”

铃铛儿直翻白眼。

白云山心里微微黯然,这两人的亲昵和般配,实在叫人艳羡又欣赏。他是个无比惜福的人,根本不知道妒忌为何物。何况刚才席慕那样信任他,给了他无声的鼓励,他已经把席慕视作朋友兄弟愿意诚挚相交,有这样的人和铃铛儿一起,铃铛儿必定会快活幸福。他自己身有顽疾,又不知道未来前途如何,他希望铃铛儿拥有世上所有最美好的东西,自己并没有那样的自信和条件去给予她,只好将情愫埋在内心深处,如果能作为朋友一直站在她身边,这样的幸福对他已经是生命中的意外了,他不敢有过多的奢望。

席慕是聪明绝顶的人,同样身为男子,他不象铃铛儿那样对男女感情之事迷迷糊糊。白云山看铃铛儿的眼神,他自然看得懂看得明白。他也看得出,白云山是那种坦荡实在的人,若是换做别的事情,他不会对白云山怎样,可是在铃铛儿这件事上,他是不会有一丝半点放松和仁慈的。所以一开始他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目的就是提醒这个实在人,不要打铃铛儿的主意。

象席慕这样的人,厚道的事是从来不干的。白云山没他那样的心机,为人又十分实在,只想着铃铛儿幸福快活就够了,自己是否退让,要不要竞争,却是想都没有仔细去想过该不该的问题。实在人碰上狡猾的人,难免总是要吃亏。

白云山这样略有失落和黯然的神情落入席慕眼底,他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微笑着拉铃铛儿坐在自己身边。铃铛儿说了一晚上话累极了,不以为意,直接就趴在桌子上。席慕心里得意,这个丫头,习惯在他面前这样了,他根本不用怎么推波助澜嘛。

得意归得意,正事不得不说,他正要开口,冷静下来的白云山先说了话:

“席兄弟,你可否将事情详细说来”

席慕看了铃铛儿一眼,铃铛儿倒了两杯白水分别放到他们两人面前,支肘托腮摆出一副要倾听的模样。

见他在沉吟,白云山又说:“席兄弟,你不必顾及我。”

席慕淡淡一笑道:“我不想顾及你,但又不能不顾及你,毕竟此事关系到白大侠。有些事情我暂时还没有把握,说出来反而把我们的脑子圈死了,一门子往一个方向想,倒是不好。先说我们都知道的。魔炎掌,你追查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它的来历和厉害了,消失了六十余年的魔炎掌重现江湖,实在匪夷所思。魔炎掌重现就杀害了白大侠,之后是许长江,还有这两年死的这些个人,接着是你们遇到的关外销魂刀,再到今日的阴山双鹫。杀人总要有原因,我觉得,这些死在魔炎掌之下的人应该有点什么关系。”

铃铛儿立即说:“那个人说不定和这些死去的人都有旧。”

席慕微微一笑,铃铛儿瞪他一眼又说道:“云山不是经不得事的人。”

白云山微微一怔,他们都是顾及他的感受,感激地笑了笑说:“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

铃铛儿微笑点头道:“我还记得那晚依稀听到那人的声音说,终于找到你了,销魂刀还喊了一句‘是你’。销魂刀一定认得那人,并且想到了他是谁,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人身份就死了。照字面上看,那人和锦衣卫一样,找了销魂刀许久。顾大哥说,他们找销魂刀是为了多年前的旧案。”

“永乐十五年。”席慕轻轻说了一句。

铃铛儿觉得他语气有点古怪,但见他没继续说的意思,自己又接了下去:“如果那人和那些死在魔炎掌之下的人都有旧,会不会都和这个旧案子有关系呢可我不明白,象白大侠这样的正道中人,和许长江这样的绿林头子,怎么会和朝廷的旧案扯上关系江湖中人和朝廷之事,向来是井水河水。”

席慕笑了笑说:“你也知道是井水河水,却还急急地往里趟混水。”

铃铛儿哼了一声道:“我要帮云山!”

白云山又感激得要开口说什么,铃铛儿也瞪他一眼,摆摆手补了一句:“我更想凑热闹,你感动啥”

白云山抿了抿嘴,席慕嗤嗤轻笑,肃穆的气氛愉快了许多。

铃铛儿捶了席慕一拳骂道:“老狐狸,别卖关子了,你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你就快说吧。”

席慕眉毛一挑,淡淡的说道:“眼下的疑惑实在太多了。比如云山兄所说的,那人为什么对阴山双鹫下这样的重手。魔炎掌是很厉害的武功,用来对付武艺高强的人是应该的,可是对付两个废人,哪用得着呢杀人的还想别人都知道是他杀的人么他为什么不掩藏自己的身份这个人应该是跟着你们一路从河南过来的,他跟着你们的意图是什么呢这个人如果和许长江有仇怨,又跟踪你们来到这里,杀了阴山双鹫,他应该知道阴山双鹫的底细。他用这样的手法杀了二人,是想让谁知道呢我方才在许家只说阴山双鹫与九江堂有关,但当时我听得真切,九江堂不过是个中间人的角色,阴山双鹫频频提及‘上面的人’,幕后不知道又有些什么人物。说不定要了阴山双鹫的命的人,不只是要九江堂知道,还是要他们背后的人知道他来了......”

铃铛儿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这背后的人物,你觉得会不会和官府朝廷有关”

白云山有点惊讶地望了望她,又看了看席慕,只见席慕似笑非笑的样子,并未表态。铃铛儿最清楚他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哼了一声,冲白云山问道:“云山,你还记得咱们在卸马坡遇到那些土匪时,他们怎么说的么”

白云山细细回想,突然眼睛一抬,轻轻啊了一声低问道:“你是说,江宁水盟在官府的打压下垮了,九江堂冒出来却安然无恙”

铃铛儿嘻嘻一笑:“聪明!”

白云山顿时不好意思起来。铃铛儿瞪了一眼席慕挑衅地说:“你叫许姐姐报官,就没安好心,对不对”

席慕呵呵低笑不置可否,白云山又奇了,问道:“这里面有什么机巧”

铃铛儿哼了一声,指着席慕说:“这个人想打草惊蛇,其实是想借机探一探这里的官府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