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旁早聚了一帮看热闹的士兵,他们不识字,可都听过说书人讲的警世通言,里头的故事给枯燥的行伍生活添光增色,对书里故事的记忆也尤其深刻,也就明白蒲若斐这两句里的愤恨。
他们也大都是底层出身,心地善良,还没有对贵族的腐朽失望,面对不平的事也有些动容,于是对着书记官指指点点讨伐他,讲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吵什么呢!都给我回营。”
书记官恼羞成怒,本想走,可带来的簿子被他扔在了蒲若斐的营帐里面。
“你算什么东西,提不起刀拉不起弓,也想使唤我们。”
“瞧瞧他,他竟然还想进去。”
“进去欺负人吗”
书记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也被红缨枪挡在了外面,他求道:“大爷爷们,我的军用簿子子还在里头,让我进去拿出出来,我就走,行行吗”
看守营帐的两人对视一眼,有一人训道:“方才我们让你进去,你瞧瞧你做出的好事!”
“大爷,我我也知知道错了,让让我拿了簿簿子子就走,成吗吗军中事事耽搁不起起啊。”
一人不耐烦他的口吃,先撤了枪,道:“别说话,快进去拿。”
“谢谢大爷。”
“怎么,你还想进来”
书记官抬头一看,蒲若斐站在他面前,显然是不许他进帐。
“我,我。”
都给军中人点头哈腰了,他还不想跟一个俘虏低头。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他的救星到了。
一白袍小将骑着马,由远及近:“这里在聚什么!散开,都散开!”
“狄将军。”士兵们见这名将军来不敢马虎,连忙行军礼。
那狄将军却只看到了蒲若斐一人,她骑在马上道:“这位就是淮阴侯世女吧,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来而不往非礼也,蒲若斐不识此人,尽管她的态度有些傲慢,但也拱手与她还礼。
“平白无故聚了一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记官一路小跑过去,踮着脚在狄将军俯下身子的耳旁期期艾艾的说了几句。
狄将军先拧眉,后道:“你且在一旁等着,这儿有我。”
蒲若斐并不想与她闹出事端,就想返帐拿簿子出来。
狄将军叫住了她:“世女稍等,下官是奉大王命前来请世女的。”
齐王要见自己,蒲若斐心中笑,自感腰间锋刃的温度愈发灼烫,她知道,这是神兵利器要饮血前的兴奋。
就在今日,把他解决了吧,即便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辞。
“说起来,还要恭喜世女。”
蒲若斐沉浸在将要实施刺杀前的快意中,并没有仔细听狄将军的话。
“在瞬息万变的沙场上,父女能够及早相遇,这是多大的幸事。”
父侯,引兵攻来了
乌云其木格的竹杖用的很是顺溜了,前些日子,宫里的每个角落里都能听到她“咔咔咔”走路的声音。
竹廊曾是她一度最喜爱的地方,无论穿着得是绣花鞋,还是牛皮长靴,走在竹廊上都别有趣味。
竹子铺在明心湖水面上,走在上面,毛竹是沉闷的响,凤尾竹是清亮的音,还有许许多多她不认识的竹子,都铺在上面,和着震击湖面的水声,发出不同的音响。
它的四周,是波光粼粼的明心湖湖水,像极了漠北霸王河的河面。
不过,自从陛下晕倒后,宫里就再也没有想起过竹杖声,有的宫婢发现,漠北公主的杖头,包上了棉花。
流光亲自给苏容婳喂药,乌云其木格就趴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想插手时,却总被婉拒。
她也不去竹廊了,即便明心湖夏日的风光更像霸王河。
“陛下,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乌云其木格在殿里都无人时对着沉睡的苏容婳讲悄悄话:“我听宫婢说,你要将我送回漠北了,是真的吗”
“你会不舍得我吧。”
“不,我觉得你更舍不得世女姐姐,”乌云其木格歪头想:“你放在枕函里的那些信我都帮世女姐姐看了,你为什么不寄出去呢”
“你对她那么不舍,还是送她去了战场,那你也应该会送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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