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子绝孙的节奏(1 / 2)

七零妇产圣手 金面佛 9066 字 1个月前

山洞口, 一群小崽子张大了嘴巴, 眼睛瞪的老圆,活像嗷嗷待哺的小雏鸟。

山洞内,余秋的手还搭在何东胜的腰上,年轻的生产队长则紧紧搂着她的后背, 把人贴在自己怀里。

二丫睁着天真的大眼睛, 满脸懵懂地问余秋“小秋大夫, 你跟东胜舅舅做什么呀?”

余秋清清嗓子,煞有介事道“好了, 你眼睛里头的灰我已经给你吹掉了, 应该不会发炎了。”

二丫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很肯定地点头“眼里有灰灰痛。”

大宝立刻附和地跟着点头“吹掉就不痛了。”

小娃娃们好忽悠,立刻接受了余秋吹灰的解释。他们甚至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大孩子们显然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就连秀秀都没有直接相信小秋大夫的话。

他们或者茫然地睁着眼,或者下意识地转头找李红兵。集体主义下成长的孩子们习惯性的听从领头羊的召唤。

李红兵几乎当场跳起来, 不要脸, 吹什么灰呀,吹眼睛里头的灰要吹到嘴巴上吗?

小少年悲愤地看着眼前这对男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能有什么好事?

余秋当没看见他, 只赶紧招呼一群娃娃往山洞里头走“快过来, 外头风大, 别冻着了。”

她还抱起小二丫,摸摸小姑娘的小手跟小鞋子。可不能生冻疮了,不然真受罪。

何东胜也若无其事。

他翻出了山洞里头的枯树枝又找出了火柴。

这里是村里人采蘑菇的休憩场所。天冷之后, 地上还挖了地炉,好方便热带来的饭菜。

现在当然没有什么现成饭菜,不过山洞里头还留了些山芋跟土豆,被何东胜一并丢进地炉里头做烧烤。

大宝还积极贡献出了自己在地里头挖的胡萝卜。生产队已经收过一轮,不过刚好有漏网之鱼,被小宝看见了。

余秋立刻夸奖小男孩“我们小宝的眼睛可真厉害,雪亮。胡萝卜烤起来可香了,特别甜。”

虽然今天小宝已经吃到了一块麦芽糖,可是听说有胡萝卜糖吃,他照样欢天喜地。

七八个小娃娃就团团围着地炉,眼巴巴盯着胡萝卜出锅。

何东胜还冲着李红兵笑“可惜你们没有挖到田鼠洞,不然我烤田鼠给你们吃。”

李红兵冷眼看着懵懂无知的孩子们,感觉这群傻蛋蛋要是不牢牢盯着的话,肯定一错眼就能被拐子拎走,这也太好骗了。

他听到何东胜cue自己,直接不屑地抬高了下巴,臭流氓,不要脸。

余秋瞧着孩子的小模样,心里头发出一身冷哼,嘿,臭小子,还杠上了!

她清清嗓子招呼大孩子小孩子们“来来来,小秋大夫给大家讲故事好不好?”

孩子们全都来了精神,就连心中对吹灰之说还存有疑惑的大孩子也竖起耳朵。

除了样板戏之外,他们真的没听过什么故事。什么童话神话传说,那都是资本主义和封建毒害,根本就听不到。

于是小秋大夫绘声绘色的说了个不爱卫生的人没有小的故事。

大夫都是天生的段子手,尤其在下三路问题上,他们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讲起故事来,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引人入胜。

说到后面,何东胜都觉得自己下身发凉,总怀疑自己也会少点儿什么。

大宝紧张地捂着□□,没有小雀雀的话,那他以后要怎么撒尿,肯定得活活憋死呀。

李小弟更是脸色白“真的要割掉小呀?”

拜余秋给孩子们上过生理卫生课所赐,这些小家伙居然没有害羞地逃跑,反而一本正经地讨论起学术问题。

余秋点头“被发现的时候只能做切除加淋巴结清扫了。要是早点儿注意卫生,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

她一点儿没夸张,那老爷子当时脱下裤子检查的时候,接诊的大夫差点儿没被熏晕过去。

等到老头出诊室,大夫连寒冬腊月都顾不上,第一件事就是开窗换气。空气净化器也扛不住啊。

后来老爷子住院了,她还好奇地问了句老太太,这么多年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忍的?

余秋一想到有根臭棍子就觉得恶心的不行。

老太太苦笑,刚结婚那会儿,她的确要求过丈夫好歹洗洗再上床,结果被一顿胖揍。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管,除了偶尔的洗澡外,她就从来没见丈夫专门清洗下半身。

天道好轮回呀,老头子当初的那一顿打过了一个甲子可算是回击到他自己身上了。

出院后三个月,医院再电话随访就发现他的手机号码已经注销,家属电话是空号,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

李红兵下面一直嗖嗖发凉,上下牙齿也咯咯作响,他总觉得小秋大夫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呜呜呜,这人实在太坏了,存了心的吓唬他。

地炉中的土豆烤好了,何东胜用棍子拨弄出来,吹了吹上头的热灰,带到凉的差不多了,他才一个个的推到孩子们面前,笑着提醒“慢点儿吃,别烫着了。”

李红兵想要傲娇地强调,他才不稀罕呢!

他今天吃了炖牛肉,粉蒸肉一整只鸡腿,还吃了烤羊肉,烤土豆有什么了不起的?

结果架不住有猪队友。他弟弟已经迫不及待地撕开了土豆皮。

哇,一股浓郁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李红兵觉得自己的口水不由自主地就变成了喷泉,合着嘴巴都挡不住。

10分钟后,红薯与土豆被消灭一空。

李红兵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果然刚烤出来的东西最好吃,可真香啊。

何东胜抬头看山洞外,然后开口招呼大家“吃饱了就起来吧,趁着雪停下山去。”

余秋转眼看过去,这才发觉外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因为下了雪,被雪光照亮了的黑尾松愈发深沉。雪还没来得掩盖草木原本的色泽,只给他们都带了顶莹白的帽子。

天是看不见蓝色的,灰蒙蒙一片,显然没有放晴的意思,估计这场雪还会继续下,直到将整个杨树湾都变成银装素裹的世界。

二丫惊奇地喊了声“哇,它们戴上兔毛帽子了,好暖和!”

余秋笑着抱起小丫头“对,等明年我们攒够了兔毛,就给老太也做兔毛帽子。”

大宝跑到山洞门口,东张西望,然后非常肯定地给出了一句评价“林海雪原。”

这下子就连秀秀这些大孩子都惊讶了,感觉小弟弟很有学问。

余秋笑着摸大宝的脑袋“我们大宝将来肯定顶顶有学问。”

小男孩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看的李红兵马上扭过脑袋,鼻孔里头发出一声哼。

落了雪,下山的路不好走。余秋怀里抱着二丫,何东胜则抱起了小宝。剩下的大孩子搀着小孩子,大家一团往山下去。

到了山脚边,余秋放下兴奋不已的小二丫。小东西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踩雪玩。

哇,好有趣,一踩就是一个脚印。

余秋琢磨着现在有没有里头加绒面的胶鞋?如果有的话,她想给村里的孩子们一人都弄一双,省得这帮小家伙脚上生冻疮。

秀秀悄无声息地走到余秋身旁,轻轻念了一句“小秋大夫,我们不会说的。”

她抬起头来,年轻的小姑娘饱含忧郁与担心,“你要小心啊,不要被人抓到。”

其实秀秀搞不清楚现在对于男女关系究竟是个什么政策,可是她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谈朋友,哥哥嫂嫂们似乎一开始就是夫妻。

谈朋友,好像是在耍流氓哎。

小姑娘其实自己也疑惑,要是不谈朋友的话,两个原本都不认识的人,到底是怎么结为夫妻的?

可是她已经习惯了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因为这样,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余秋笑着揉了揉秀秀的脑袋,诚心实意地跟小姑娘道谢“谢谢你,我知道了。”

秀秀如释重负,甚至还直接长长的舒了口气,红苹果一样的圆脸蛋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跑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了。

何东胜走到余秋身旁,难以掩饰失落的心情“等晚上吧,晚上我过去找你。”

大白天的,即使上了荒山老林,也挡不住这群猴儿啊。

没想到小秋大夫翻脸不认人,居然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晚上你找我做什么呀?你该干嘛干嘛去。”

生产队长急了“我找你……”

余秋伸手点住了他的额头,挑衅地瞪着他,有种你说出来呀,年轻人,胆儿肥了你,看你敢耍流氓试试!

年轻的生产队长白白吃了个大亏,只得硬生生地吞回了自己的话。

好在他也有急智,直接换了另一个说辞“我找你当然是去默写教材了,那教材可还要印刷呢。开过年来咱们的培训班可要扩大规模了。”

余秋鼻孔里头喷出气,模样要多傲娇有多傲娇。

她扭过头,勉为其难地哼了一声,算是应答下了。

何东胜看着她的小辫子一甩一甩的,就像是毛笔尖骚弄着他的心口,写出的都是急不可耐的酥痒。

可惜下了雪,天就黑的极为晚。即使太阳早早不见踪影,天空也灰蒙蒙的,但地面上却雪亮一片。

那雪纷纷扬扬,像是要将旧历年积攒的存货一次性释放光。

何东胜看着外头,雪光亮的不用灯都能照清楚站在外面说话人的模样。

他实在等不及了,不知道这雪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暗下去。

祠堂门口,郑卫红跟赵二柱几个正在放烟花,小孩子们欢喜的不得了,全都拍着手掌看。

就连屋子里的大人也送眼睛过去瞧热闹。

这是最好的机会,不然小家伙们闲下来了,说不定会缠着小秋不让走。

生产队长一个劲儿地朝余秋使眼色。

正在跟大丫二丫说话的余秋落落大方地站起身,直接跟郑老太还有郑大婶以及秀华打招呼,又摸了摸宝珍的脑袋,然后绕过去同余教授说了声,她要回去准备教材了。

众人让她看过热闹再走,她只笑着摇头“趁现在有空快点儿弄吧,不然后面没时间了。”

她抬头直接点了何东胜的名字“何队长,你给我帮帮忙,我一个人怕来不及。”

大队书记立刻催促何东胜“别想着偷懒,赶紧的送小秋大夫过去,快点儿把东西弄出来。”

哎哟,开过年来的事情可是一桩接着一桩。

今晚他跟余教授陆师傅他们谈了,光是种地养鸡养鸭养鱼养兔子还不够,他们得有拳头产品,要人无我有人有我强。不然其他地方也这么搞,他们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东西想卖出去,就得人家没有,或者人家有了却比不上他们强,不然人家为什么选你呀?

好好搞,教育是百年大计,这才是杨树湾腾腾腾往前奔的底气。

何东胜点头应下,也大大方方地同母亲以及伙伴打招呼,跟人一块儿走。

他们的姿态是如此的坦荡,以至于看到的人没有一个表示疑议。

李红兵真是急得嘴巴里头要起火疗子了,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靠着取暖器太近,所以上火了的缘故。

他抓耳挠腮,眼睛梭巡一圈,故意抓他妈说话“妈,小秋大夫和东胜哥出去了。”

他妈正一只眼睛看烟火,一只眼睛看人家打纸牌呢,忙的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个人用呢,哪有心思管儿子?

被她儿子连着推了两次,李母不耐烦极了“去就去呗,要你去你又不肯帮忙,想帮忙你都帮不上,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懂。你但凡有你东胜哥一半,哦不,一半的一半,你妈我就做梦都要笑醒喽。”

李红兵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明明是自己火眼金睛发现了问题,怎么到了他妈嘴里,自己就一无是处了呢?

对面何东胜的母亲连连摇头“怎么不犯愁?都这么大的小伙子了,也不给我领个媳妇进门。我天天愁的,嘴上都要生疮了。

李红兵在心里头冷笑,还没有,你媳妇呢都已经跟媳妇亲上嘴了。

他又忍不住开始同情自己了的好朋友陈福顺,唉,明明是陈福顺先跟小秋大夫亲上的嘴。

怎么眼睛一眨老母鸡变成鸭了呢?

李红兵憋不住,悄悄起身准备跟出去。

他妈大手一挥,直接拽住儿子,恨铁不成钢道“瞧瞧你没眼力劲儿的样,还不赶紧伺候你师傅去。”

没瞧见陆师傅正在跟余教授喝酒吗?做徒弟的人居然不晓得上去斟酒。

唉,他们老李家祖坟到底冒的什么青烟?居然叫陆师傅看中这死孩子当徒弟了。

可惜臭小子屁股太歪,祖坟的青烟都被他压弯了。

李红兵嘴里头嘟嘟囔囔,到底过去伺候师傅了。他这一伺候,就直接将余教授伺候的趴在了桌上。

这小子劝酒的功力与生俱来,余教授那是一杯接着一杯,压根就没停下来的机会。

等到夜深了,留在祠堂守夜的人翻翻两两散去,要不是郑卫红跟赵二柱他们一起发力,压根就没办法将烂醉如泥的余教授送回知青点。

大队书记批评了李红兵“你怎么能不停的给余教授倒酒呢?”

李红兵委屈“是他自己要喝的呀,我都根本没劝。”

哇,那一杯接着一杯,简直停不下来。李红兵都觉得余教授是要一次喝个够。

大队书记点着臭小子的脑袋“你等着吧,回头有你趴下的时候。”

他们把人送回医疗站,只见余秋跟何东胜正斯斯文文地坐在桌子旁,一个说一个记,看着比谁都认真。

李母简直眼睛烫,又忍不住拎自己儿子的耳朵“你瞧瞧人家,再看看你自己。这同样是养娃娃,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李红兵要跳脚,他妈实在是太流于表面了。

认真个屁,这么认真的话,小秋大夫为什么跟东胜哥脸都这么红。哼!肯定是耍流氓亲嘴儿啦,别以为现在坐得这么开,他就猜不到。

少年人愤愤不平地回了家,刷牙洗脸洗屁屁清洗小睡觉。等他盖上被子,就听见外头有人匆匆忙忙赶路的声音。

他家在大路边上,他妈立刻探出脑袋看动静,瞧见余秋跟何东胜打着手电筒,赶紧追问一句“怎么啦?”

余秋应了声“有急诊,刚才大爹接了卫生院打过来的电话。”

大队书记还说应该将电话机装在医疗站的,不然这一趟趟跑着是小事,耽误了救人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