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2)

樊星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很较真,“哥哥是不是把我当成女孩子了我也是男人,会打架,能保护好自己的哥哥如果做什么事情都想着护着我,那我岂不是成了哥哥的累赘了”

贺清墨这才明白樊星的意思,他与樊星交握的手轻轻捏了捏,笑问“若今天是你看到我要挨打,你会怎么做”

“我”会挡啊。

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被樊星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男人不说话,心里已经明白男人的意思了。

贺清墨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轻柔动听,“我可没把你当女人,不过是本能反应而已。你也会有这种本能,难道是把老公当女人了”

樊星鼓着腮帮子没说话,心底却涌起了一股暖流,还有些甜丝丝的。

本能反应嗯,就是本能反应,跟对方是男是女没关系,仅仅只是不想对方受伤而已。

这样的认知让樊星的心情极好,清澈的眸子里也透出清浅的甜蜜,特别赏心悦目。

男人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却暗淡了几分,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问“你以前真的经常跟人打架”

上次樊星跟顾明宇打架后,告诉贺清墨自己没有吃亏,贺清墨是有些不相信的,因为樊星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会打架的人。

可这次他亲眼看到了,由不得他不相信。

跟贺清墨和eric这种打架很厉害的人不一样,樊星的身材相对来说更纤细小巧,没有那么绝对的力量压制,但是他很灵活,还特别善于用巧劲儿。

刚才在酒吧那场混战中,贺清墨亲眼看到他是怎么灵活的避开攻击,又是怎样把好几个人撂倒在地上的。

贺清墨甚至觉得,如果樊星拥有跟自己一样的身材和力量,还有那样敏锐的洞察力和技巧,他估计是赢不了的。

而向来对人都很宽容友善的小朋友,究竟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学会这些的呢

樊星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一时出于本能想要回避,可对上男人幽深的眼眸,他改变了主意。

没什么不能说的,至少在贺清墨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不是吗

他冲男人笑了笑,轻声道“因为我生活在国外,跟他们长得不一样,而且我学习成绩还特别好,所以从小就会有很多西方的孩子过来找我麻烦。我要保护自己,当然要跟他们打架了。他们人多,而且体格要比我健壮些,所以一开始我是只有挨打的份的,但是时间长了我就越来越有经验能跟他们周旋了,到后来他们人少了,还不一定敢跟我动手呢。”

说到最后,樊星还有点得意,白净的小脸笑的阳光明媚。

可是他身边的男人神色黯然,看着他的眼神也透着藏不住也懊恼与疼惜。

樊星后知后觉的发现男人的情绪,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笑的眉眼弯弯,“我知道哥哥现在听到这些,心里一定不舒服。可是都过去了,而且这些经历只占据我过去人生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时候我遇到的都是好人。就像我有个好朋友,叫jacky,从小开始,只要有人找我麻烦,他比我还生气,每次都跟我一起打架,然后被打的鼻青脸肿,回家还要被他爸爸教训,但是他下次还会帮我。还有一年,我们新来了一个数学老师,是个很漂亮的金发姐姐,她知道我们班有几个同学每次放学都要拦我,她连续好几个月每天晚上都等我到放学,然后带着我一起走。还有,哥哥你知道我跟eric是怎么认识的吗我在”

“不想知道”

樊星正说的投入,结果男人忽然一脸不爽的打断了他。

他怔了怔,随即笑的起来,凑上前环住男人的脖子抱住,在男人的耳边轻声安抚,“哥哥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我只是想告诉哥哥,不用介意过去的事情,我没事,我的身边不都讨厌的人,大部分都是很可爱很仗义很善良的好人。”

男人轻轻摸着他头发,没有说话。

其实上次樊星跟顾明宇打架后对他说自己小时候经常打架,贺清墨就隐隐察觉,樊星小时候一定遭受过校园霸凌。

可即便有心理准备,真正听樊星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难受,心疼,还有懊恼。

但樊星说的轻描淡写,仿佛那段经历与他来说不过寻常。

贺清墨一直都觉得很奇怪,樊星为什么不管遇到什么境况似乎都能心平气和,即便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么伤害了,他也只是在做好决定以后与对方老死不相往来,却从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影响过自己的情绪,也更没有因此在心里记恨樊美熙,想着帮自己报仇泄愤。

在樊星那里,似乎不管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他睡一觉都会忘掉。

贺清墨知道他并没有忘掉,他只是不计较了。

这种宽容豁达,是很多生活在极其幸福温暖的环境中的人都未必会拥有的,可是樊星的身上有。

这不是很奇怪吗

贺清墨觉得易地而处,自己说不定会变成一个反社会型人格,更别提会跟樊星一样宽容待人了。

但是他现在明白了,樊星的天性就是会善于记住别人对他的好。

贺清墨相信,不管是帮他打架的发小,还是每天等他放学的数学老师,一定都是极少数。

在樊星的人生中,遭遇过的困难不堪一定比遇到这些偶尔的善意和温暖多得多,但是他会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些善意和温暖,并且非常珍惜。

正是因为这种天性,才会让他不管遭遇过怎样的境遇,都始终保持着一颗干净柔软的心。

贺清墨紧紧的抱着他,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疼但又觉得庆幸。

他把脸埋在小朋友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真想早些遇到你。”

这样,你就不用经历那些不堪的事情了。

樊星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声音轻轻软软,“我觉得现在遇到哥哥也很好。”

贺清墨没有说说话,只是抱着人不撒手,直到飞机开始降落的时候,才舍得放人。

飞机降落在b市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东方隐隐透着一点光亮,气温有些凉爽。

等到他们驱车进入城区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eric跟醉死过去了一样,而且鼻青脸肿,这模样要是让季谨见了,又得心疼的掉眼泪,何况贺清墨觉得现在的eric不适合跟贺家人见面。

所以直接开车把人带到了前天晚上他让樊星看的那套清大附近的房子里,这样樊星去学校也方便。

eric倒是睡的雷打不动,人从江南回到b市,换了地方换了床也完全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

贺清墨把他丢上床后,显然是不打算管他,自己拉着樊星去主卧,打算趁着这会儿让樊星好好休息。

毕竟这几天事情太多,樊星都没好好休息过。

要知道小朋友今年才十八岁,还在长身体,睡不好怎么行

可是樊星看着乱糟糟被男人丢在床上的eric,有些过意不去。

他拉住男人,语气特别乖巧,“那个哥哥咱们要不给他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你看他一身的酒气不说,衣服还破”

樊星的声音在男人的注视下越来越心虚,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