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陶妈妈都私下想过,沈妤和盛延卿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对儿。年轻人,互相有些好感不算什么,只要不过分,谁也阻拦不了。
这些话,陶妈妈也对老夫人说过。从前,老夫人不会说什么,但这一次,老夫人直接冷了脸。
沈妤并没有被带到鹤寿堂,她被塞进一辆马车,送去了家庙里。
一位胡子花白的宗伯痛心疾首地宣布了宗族的决定,“沈氏阿妤,你败坏盛家家风,与人私相授受。为保我盛家百年清誉,宗族决定,将你沉入荷塘。希望你能好好反省,诚信改过。”
沈妤愣了一下,继而无奈笑道:“又沉塘你们没有点别的花样吗都决定要淹死我了,还让我怎么好好改过我说了我是无辜的,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宗伯一声长叹,觉得沈妤是孺子不可教也,转身出门了。
偌大的家庙里只剩下沈妤一人,她身后便是一尊两人高的佛像。
佛曰众生平等,可生在这吃人的社会,谁给过她平等的机会。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佛像前,与佛祖对视,她忽然想到,现在是民国,有警察局,有镇长,也有法规,盛家买卖佣人,私设公堂,严格说起来,这些都是犯法的。
如果能将此事捅到警察局,她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有人吗来人啊”沈妤走到门边,用力拍门。
但回应她的,只有外面的风雪。
盛家的雪,要比清水镇任何地方都化的块。
一大早,佣人们便将昨夜的落雪清理的干干净净,又有人持着扫帚站在常走的路边,定时打扫。
雪下到中午,南面天空上竟出现了浅浅的阳光。
金灿灿的太阳在乌云的掩映下华彩顿时,却仍旧不甘心地挣扎,院子里的光影时隐时现。
谢长里将午饭放在了祠堂的梨木桌上,看着桌上一动未动的碗筷,他叹气道:“二爷,你总要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和他们理论不是大少奶奶还等着你呢。”
盛延卿轻轻摇头,不作回答。
许馨月丧心病狂,但她有句话说的对,他是盛家长房唯一的男丁,盛家生意上的事情还指望他,老夫人一时半刻不会将他如何。
所以,一切罪责,都会推倒沈妤身上。
自事情发生以来,没人找过他问话,也没人来找过他,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谢长里无奈叹气,他换了桌子上的饭菜,提着饭盒正要走,盛延卿突然问:“她怎么样了人在哪里”
“这……小的不知。”谢长里如实道。
盛延卿拧眉想了一下,他忽地站起身来,朝门外跑去。
谢长里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外面已有几个身强体壮的护院将盛延卿扛了进来。
“大少奶奶呢沈妤呢你们把她怎么了为什么送饭来的不是陶妈妈”盛延卿对着护院一顿拳打脚踢。
看守的这几人早就得了吩咐,无论如何不能让盛延卿出这个门,他们任由盛延卿打骂,低着头,死活不让盛延卿离开一步。
“二爷,你冷静一点,大少奶奶不会有事的。”谢长里在一边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