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糊涂了,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太强硬,还是过分仁慈。
书房里传来盛晋煦的读书声,每天晚上,沈妤在外间看书,盛晋煦就在书房里温书,他是个懂事的孩子。
沈妤收住了眼泪,道:“这件事不要让煦儿知道,对他还是说婆婆去城外养病了,暂时不能回来。你和来福抽空去一趟,好好料理婆婆的后事。”
晚上,躺在床上,盛晋煦盯着沈妤,问:“娘亲,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
沈妤掩饰地笑笑,“娘亲没有哭,是看账本太多,眼睛累了,有点肿。”
盛晋煦将信将疑,软软的手轻轻抚摸沈妤的眼睛,“我给娘亲吹吹,就不痛了。”
沈妤仰起头,不让眼泪再一次流下来。
她心中暗暗发誓,二房欠她的,她一定会让那些人连本带利一起还回来。
二夫人对外说染病在家,沈妤本以为有段日子见不到了,但不想第二天她去鹤寿堂给老夫人请安,就见到了二夫人。
今日学堂休息,沈妤也罢盛晋煦一起带来了,进了门,盛晋煦就跑到老夫人身边,脱掉鞋子,蹬蹬蹬爬上了软榻,趴在炕桌旁吃点心。
老夫人笑着拍盛晋煦的屁股,“早知道你要来,陶妈妈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先别忙着说,和我说说,你是想我了,还是想点心了”
盛晋煦抬头,也不顾唇上沾的油腻腻的,就香了老夫人一口,“我是想老祖宗了。”
老夫人慈爱地摸摸盛晋煦的脑袋,伸手擦去了脸上的点心渣。
大夫人不屑道:“男孩子就要勤学苦读,宠着惯着,成什么体统。”
老夫人搂着盛晋煦,道:“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我不宠他宠谁再说了,煦儿功课可是一点没落下,前两天还来我这里背书呢!”
大夫人转过头去,不再说话,反正采薇也快生了,她肚子里的才是盛家的骨血。到时候,盛晋煦,盛晋熹,都得靠边站。
沈妤对盛晋煦招手,“来娘这里,你来这一趟,不知道给你祖母糟蹋多少东西。手上都是油,摸哪里脏哪里。”
盛晋煦抓了一把饼干,蹬蹬蹬地从榻上下来,鞋子都不穿,又往沈妤怀里钻。
他捧着饼干放在沈妤的裙子上,扭头去摆弄陶妈妈准备的玩具了。
沈妤摇摇头,“在扶云居,我可不敢这么惯着他。有老祖宗撑腰,他谁也不怕,跟个皮猴子似的。”
老夫人笑着道:“五六岁的娃娃就管着束着也太苦了些,等将来真进了学堂,念了书,苦日子都在后头呢。别管他,让他玩去吧。”
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在盛晋煦身上,没人提到前几天扶云居发生的事。沈妤不开口,其他人自也不会问。
闲话几句,沈妤看向二夫人,“听人说二婶最近生病了,今天看二婶气色还不错,应该是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