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一个孩子下手,这个人真的该死。
盛晋煦仍然在发烧,他烧的小脸通红,迷迷糊糊的。止痛药的药效过了,腿痛起来的时候,他就攥着沈妤的衣角,一遍一遍地喊着娘亲。
大夫过来查看了几次,叹气道:“夫人,我看小少爷的腿还没有消肿的趋势,情况有些凶险。要不您和孩子的父亲带他去省城的医院吧,在治疗外伤上面,西医的确比中医更拿手。”
医馆的大夫为人厚道,觉得再拖下去,只会让情况恶化。
沈妤抚摸盛晋煦滚烫的额头,道:“多谢大夫。”
结账的时候,一共要十三块钱。
沈妤暂时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盛芸儿把钱袋掏了出来,“我这里刚好有十五块,是大家凑的,先拿去应急吧。”
钱袋里的票子皱皱巴巴,是佣人辛苦攒下的工钱。
盛家的这些佣人都是从外面采买来的,主人家心善,才一个月给他们两块钱的工钱。
但现在和从前不一样,离开了盛家大院,吃住都要花钱,手里没钱日子就很难过。
上午正是医馆病人多的时候,算账的伙计有些不耐烦。
“你们到底结账不结账,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排队等着呢!没钱看什么病!”
沈妤无奈接下了盛芸儿的钱,一句谢谢却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这是佣人们对她们母子的心意,谢谢两个字太浅薄。
盛晋煦还在发烧,沈妤立即安排去省城的事。
现在动身的话,天黑之前还能赶到,看病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拖下去了。
盛老夫人翻箱倒柜,想找些能卖的首饰,找来找去,却只有几根素银簪子。
她把过冬的衣物拿了一些出来,“荷香,把这些衣服卖掉,换些钱,先给煦儿治腿要紧。”
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钱财早就看淡了。
衣裳首饰都可以再买,盛晋煦的腿要是治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
沈妤张罗着去省城的事,她四处寻不见谢长里,就问芙蓉,“谢管家人呢”
芙蓉扁扁嘴,犹豫着道,“他在巷子里站着。”
盛家租了这条巷子里前后两个院子,佣人就在后面院子歇脚。
沈妤走出门去,却见谢长里鼻青脸肿,耷拉着脑袋蹲在墙角。
“……大少奶奶!”谢长里想躲。
沈妤抓住了他的胳膊,沉下脸:“别藏了,到底怎么回事”
一家人都要急疯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去打架,沈妤不免有些恼火。
谢长里不敢看沈妤的眼睛,他垂头丧气,“我本来是想去二房借车的,可谁想到连三少奶奶的面都没见上,就被管家带着人一顿拳打脚踢。”
“这个长胜从前还是大房院子里的,二爷待他不错,怎么现在跟条哈巴狗似的,狗仗人势!”
听谢长里这么说,沈妤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