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没有通电话,是下人连夜赶回去说的。
沈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晕过去,“他要娶那个女人!她可是嫁过人的。克死丈夫的女人,不吉利!”
“她就是个丧门星,把盛家弄得家破人亡,又想来祸害我们沈家是不是要让她进门,除非我死!”
想起沈妤,沈夫人就恨得牙痒痒。
沈夫人到沈老爷跟前诉苦,沈老爷思量了一下,他并没有露出多大的忧虑,反而劝沈夫人,“这臭小子都是被你惯的,他决定了的事,谁也更改不了。要我说,就让他娶。你先应承着,等进了沈家的门,再好好整治那个女人。”
沈老爷这么说,还有私心。
如今的盛家老的老小的小,没一个中用的。
沈妤要是不在了,盛家那些人还不是由着他整治。
把盛家的生意收归沈家门下,这件事就有谱了。
如果沈妤回到沈家,黑茶的配方也将会是囊中之物。
沈夫人不懂这些道理,却也不敢和盛老爷顶嘴,憋了一肚子的火。
她心想:等沈妤进了门,一定要教教她规矩。
秋天的夜晚,月色朦胧,月光似一层薄薄的纱,窗外树影婆娑。
沈妤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想了一夜,她想盛延卿,比任何时候都要想。
前不久,也在桐城,他还承诺她马上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可是,短短一个月内,物是人非。
这一夜,沈妤竟开始相信命运的说辞。她来到这里重活一世是命运,守寡是命运,认识盛延卿是命运,要嫁给沈淮安也是命运。
在命运的浪潮中,她的反抗卑微且无力。
第二天早上,沈妤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
自来水很凉,她白皙的手放在水下冲着,那寒意就浸到了骨子里。
她迎着朝阳,在医院门口叫了辆黄包车,到了沈淮安住的酒店。
她开门见山道:“我同意嫁给你。”
沈淮安露出了笑容,他让人去交手术费。
两根小黄鱼,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他是真的高兴。
沈妤的眸底却有一层寒意,她看着沈淮安道:“别高兴地太早,我是有条件的。”
“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们可以立字为据。”
沈淮安说着就掏出来纸笔,在桌子上认认真真地写起来。
变故总来的突如其然,沈妤想的这一夜,做了决定,也为自己想好了后路。
她道:“成亲以后,把我娘接出来,我要分府别住。此外,我不要孩子。”
她的语气很淡漠,细细品味的时候,就会发现她压抑的无奈和痛苦。
沈淮安的眉头皱了下,他用力地握住笔,指节分明。
分府别住只是一桩小事,沈淮安完全可以做主。但孩子的事,他心中还是有期待的。
女人生了孩子才能踏实地过日子,沈淮安想要沈妤,他想要沈妤给他生孩子。
“好,我答应你。”沈淮安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