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多少天没有回萧家,多少夜没有好好休息过,蓝席陌已经不记得。每天都是大会小会,文件、报表,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大差小差等着他去。
他不是不去,而是不想去,大部分都推给经理和手下能信任的人去做。
哪怕不敢去见,也不想离她太远。
如果不能在一起,无论是靠近或是疏远都是一种折磨。
蓝席陌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深有体会。
凌晨,北京的冬天夜晚冰冷的好像要让死去了。蓝席陌站在办公室窗棂前看着这个城市凉薄的灯火,心中潜伏的蝎子蜇出无形的伤口,极其煎熬的折磨。
这些天虽然没见到过她,可每天和容嫂通电话,知道她过的很好,凌希没有受过去的事影响,还是那个到哪里都能闹的鸡飞狗跳的泼猴,有他在,明珠的心情应该也好很多。
指尖的烟蒂泛着淡淡的烟圈,于明珠,他已经是有心无力,筋疲力竭,不能给她幸福与快乐,是他最大的挫败感和无力。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
挣扎矛盾许久,他折身走到办公桌前,将香烟碾灭在烟灰缸内,拾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步伐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走。
冰雪溶化,寒风冷的向刺骨的冰刀,一次次的吹在脸颊上,一直到整个面部都没有了知觉。席陌走进萧宅内,容嫂一惊,“先生,你回来了!”
“嗯。”席陌脱下风衣递给她,“他们休息了”
“是啊!”容嫂点头,一边将衣服挂在衣架上,一边说:“先生,你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宵夜。天气太冷了,吃点暖暖身子。”
“不用了,我没是胃口。”席陌淡淡的回答,脚步走向楼梯口,“没事你也早点休息。”
蓝席陌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到明珠房间门口,站在门前,犹豫一小会,手指握住冰冷的金属,迟迟没有动弹。
眼底划过犹豫与复杂,心里一时间涌上百种情绪,他们明明是夫妻,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却冷漠的像个陌生人。
她永远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像在凌希面前那样露出灿烂的笑容。
心酸不已。
最终手指逐渐的抽离,颓然的垂在自己的身旁,孤寂的攥紧,转身脚步缓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一推开门,席陌就愣住了。
明珠坐在他的床边,视线没有焦距点,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表情,更不知道她是在想什么。
席陌没有敢动,也没敢出声,寂静的凌晨就这样站着,看着她,一眼万年,一如他们的开始。
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为何如此的浅薄。
“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席陌冷静的开口,声音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艰涩。
明珠听到声音回过神来,站起来时手里拿着的东西,目光看向他可怎么也无法与他的视线有交集。没有想到他会回来,所以脸颊上划过一丝意外。
“我没有想到你会回来,你,最近公司的事很多吗你好像一直没有回来。”明珠的声音结结巴巴的,有些不自然。
席陌微愣,她每天晚上都来自己的房间等吗否则怎么知道自己一直没有回来。
“公司的事是有点多你,有事找我”席陌脚步极慢的走向她,视线落在她手上拿着的东西。
“我,我”明珠迟疑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事找我,可以打电话给我!不然让司机去公司找我也可以,何必每晚这样等,对身体不好。”席陌将她掉在床上的披巾拿起来,妥帖的为她披好。“晚上温度很低,不要着凉了。”
“陌陌——”她忽然抬起头,声音冷清而决绝的开口:“我们离婚吧。”
席陌捏着她披肩的手指僵硬起来,脸色在琉璃灯下看不出喜怒,幽深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波澜、涟漪,沉静的像一口枯井,无底的黑洞。
“不是说——要折磨我一辈子吗”声音低哑听不出情绪,“是因为凌希”
多可悲,即便是被她憎恨与折磨,亦不愿与她分离。
“就算凌希不提,我也会选择这样做。”明珠没有否认是凌希的提议,但这个念头在萧子墨死后她就已经有决定了,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恰当的时机和他谈。
“因为你恨我。”席陌低低的开口。</p>
<strong></strong> 明珠轻轻的摇头,手指在半空中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摸索到他冰凉的脸颊,“我恨你对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我自己。我的死对你才是最大的惩罚。只是陌陌,我最害怕的是我连恨你都做不到,恨着一个爱着自己和自己爱的人是一件很辛苦很辛苦的事。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去恨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