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却有些疑惑地看上官离洛,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点头道:“好罢,下人也是人。咱家也不在乎多救她们一次。熙王爷若要责怪——你不要怕,有我。”
他一言既出,便不耽搁,招手叫过一名太监,假传熙王爷的话,如此这般交待一番。那太监因见他随熙王爷一同前来,其服色比自己高出级别,答应着忙不迭的去了。
他们眼见着那太监远远走过一处青色假山,消失于视野,他又问道:“婉晴姑娘,你心里真不想出这口气么”
上官离洛微微展颜,道:“民口如川,自古可引、可导而不可堵。从来背后议论人者,从乡村至皇宫,谁能禁住闻者自嘈:‘闲的是他,恶的是我,争什么’”
那小太监本来就明亮的眼睛里,仿佛立时升起亿万颗星,他也笑,便说:“你倒是‘日月长,天地阔,闲快活!’”
他们都引用了同一个词人的同一首词里的言话,心心想通,便相顾莞尔。他好看地笑了笑,又点头,轻叹道:“咱家现才明白,果然人之胸怀不能以身份名气论判。说起来那些如雷贯耳的真名士里,有鸡肠小肚之人;而深宫里的小宫女,也有胸襟广阔之辈。”
上官离洛脸儿一热,轻轻扭过头去。
那小太监看上官离洛红脸,一时呆住,他眼中明亮,仿佛又有亿粒明星从海面升起,灼灼闪亮了半日,他突然拍手笑道:“差点忘记大事!七王爷不好斥候,咱家总担着心,怕服侍不好丢掉性命。所以想多听些新主之事,以便想多了解些个,以后当差才不至于出差子。你快些与咱家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