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一怔之下,又听得莊妃轻声说,“昨晚马车之事,惊鸿这孩子知书达礼,是断断不会”
皇帝眉宇皱紧,一声浅咳,莊妃是机灵之人,立刻住了口。
眼角余光里,可见莊妃和郎后交换了个眼色。她苦笑,郎后和莊妃之争,几时消停过但如今有了共同不喜之人,倒同仇敌忾起来。果然,这宫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当然,更没有永远的朋友。
另一边——
人们喝彩声未歇,暗语声也还在,目光处处灼灼。
“谢爷让妾身一尝弓弦之感。”
翘楚说着想从男人怀里退出,腰上却仍紧她轻轻看了一眼仍拢在腰肢上男人的手。
睿王正盯着她看,阗黑深沉的眼眸闪过丝许失神,此时随她看去,一怔之下,如遭电击一般快速松了手。
倒似她是什么瘟疾似的她心里骂了句,也快快欠身一福,走回四大和美人身边。
都玛那一命,终究没白救,四大和美人常骂那大汉忘恩但实际上,他是明面上教她粗浅的骑射功夫,暗地里却认真相授。
她叫他一声师傅,他推了,说受之有愧,但他实在没有办法不在族里供职她是明白的,在这个世上求个生存,谁都不容易,节气是好,但不能当饭吃。
亲密如四大和美人,她也没告诉她们,毕竟,言语间不小心走漏了口风,对都玛不好。非到必要的时候,他教她的,她便当一份礼物收着吧。
这多年来,虽说已习惯了指点的目光,此时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她明白,在这些人心中,她有多不堪。
郎霖铃朝她一笑,她也一笑回了。郎霖铃这个招呼让她知道,连着昨晚的车厢里的事,她又添了新麻烦倒不知那人昨夜宿在郎霖铃处,有没有给郎小姐一个合理的解释,回头问一问,毕竟她和郎霖铃还需在同一个屋檐下呆很久。
若说这些声音对她是贬,那末对他却是赞或诧刚才一箭,他竟敢带着人射。也许便从他向皇帝请求出战那一刻开始,在人们眼中这个男子已不比太子逊色。何况,太子贵亦冷,若没了这铁面和若这脚不是残废,在他人看来,他自翩翩如玉。
而面对着众人的目光,睿王眸光一敛,却示意她回来。
她二话不说,立刻走回他身边。
他携着她从中间一字排开的兄弟中穿过那一下,她突然有种错觉,仿佛他们确实爱恋极深。
走到皇帝面前,他一掀衣摆跪下,朗声道:“父皇,儿子有罪。”
她随他跪了下来。
皇帝一声长叹,道:“便当是你和翘妃之间的福缘罢,父皇并无想过你待翘妃如此你与朕当年倒有几分相似”
如此什么,宠爱吗。她心里轻笑,面上却低声道:“皇上,是翘楚不识大体,翘楚知罪。”
皇帝没有说话,淡淡看着睿王。
睿王眼眸微垂,轻声道:“父皇虽为国君,却是性情中人,儿子便是效法父皇当年相待芳菲娘娘去相待自己心中女子也未尝不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