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受之极,抚住心口,便要挣离他的怀抱,到榻边吐出来。
他一怔,随即眸光一沉,并不肯让她离开他分发毫,她被抓得紧紧的在他怀里,她咬牙道:“我想吐。”
他又是一怔,却仍是没有放开她,只将箍在她身上的手臂稍稍松了,她凌空探头,明明胃里难受,却吐不出丁点东西。
他一直在她背脊抚拍着,全然无用。
她心里一恸,个把时辰前,也是在这个帐里,她还对自己说,她最困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原来不是。
单是这阵油腻味道已足以勾起她所有痛苦的回忆。
她被他丢在帐里,一天一夜,滴水没有,还是问夏王拿野味充的饥。
她突然发现,他一手犹自捏着帕子,神色却已大变。本来,他另一只手已从药箱拿出纱布,膏药,此时,却僵在半空。她漠漠扫去,那帕子上面沾了些骨屑和肉末。
额头从瓷碗上沾来的吧。
这一刹,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得自己狼狈之极,仅存的最后一丝自尊似乎也在这片骨剩肉面前粉碎干净。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突然发疯一般,狠狠推向他。
他仍然盯住手中的帕子,没有丝毫防备,竟然松了手。
她跌到榻上。
忍着脑中晕眩,她咬牙爬到到榻角,颤抖着手直直指向帐口,“要不立刻杀了我,要不请你滚,滚出我的地方!”
睿王似乎终于从微恍中回过神来,紧盯着她,手臂一展便向她探来,想将她抓回怀中。
她冷冷一笑,将刚刚有意从榻上摸到的碎瓷片抵到自己喉上,冷冷道:“滚。”
他却恍如充耳不闻,仍然深深紧紧盯着她,哑声道:“翘楚,放下那东西。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和上官惊骢瓜葛纠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以前总爱和我交换,以后,不必任何交换。回朝之后,父皇便会颁下兵符,届时我立刻率兵去救你母亲”
她微微一怔,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男人猛地一跃过来,将她抱进怀里,她握着瓷片去阻,他一手抱着她,一手用力握住她的瓷片,她不肯放手,他不抢也不松手。
一抢,不肯放手的人必伤,谁都知道。
她发了狠,握着瓷片用力去扎他,他仍是不松手,另一手将她越揽越紧,急促的吻住她的发。
她的目光漠漠落到他的手上,看着殷红的血液从他手心沿着瓷片一滴一滴掉到榻上,他的手背之前似被什么撕扯过,上面破了一大块皮肉,还红红的渗着血水,他却似乎不怕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