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罢,又有小厮来报,说睿王和宁王已告辞而去。
翘楚微吁了口气,稍宽了心,她知道,他将她带到这四处花木的院阁中方说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给她走到阳光下的自由。
她不是不震撼的,心里一下一下清清晰晰的颤着的,她赶紧闭上眼睛,往事一点点在眼前闪过,半会,她轻声笑道:“不,惊骢,不是这样的,我也有过快乐。”
虽然,很短。
但天神村里的日子,和一个人有过生死离别,有过激烈争吵,有过冷漠隔阂。过后平平淡淡,每天日出而起,一起出外到村人家里讨些米菜,陪着他给染病的村人治病;回来一起烧饭,他负责刷碗,她替他洗衣;晚上,两人依偎在榻上与喁喁细语,哪怕说的只是他失忆前的琐事;偶尔,他拗她不过,两人踩着星光在村里乱逛;他在院子里为她种花,那种村子里四处都开着的美丽花朵——凝霜,听说有永远相伴之意。听说,从有天神村开始,村里便遍布这种花,那是万佛之祖飞天最喜欢的花。
那般简单,却是快乐的。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这样自私,让眼前这个男人当她的避风巷。
也许,正是心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即使不是爱,足够她舍不得这般对他。
“惊骢,皇位,尽你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争吧。我知道你和上官惊鸿一样,有那样的能力,但不要为我,那本来就是你的理想。我爱你八哥,不管以后我和他怎么样,也撇开你我叔嫂的身份不说,我和你,我希望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是知己,这样对你才是最好的。惊骢,我希望你好,很好很好,除此之外,我们”
夏王紧紧捏着她的肩,仿佛要将她骨肉捏碎,但那坚厚的大手却也是微微颤抖的,但突然之间他又立刻松开她,将她推到身旁的大树后。
院子三处入口,正拱门,左右侧拱门,他眸光锐锐,很快落到院子右侧拱门处,沉声道:“是哪个大胆奴才,给爷滚出来!”
翘楚呼吸一促,她知道,夏王只是有意如此喝说,这来的必不是夏王府的仆人,一般奴仆,谁敢来而不报
“九弟好气派!”
一声慵慵低笑,两个人从右侧拱门门外缓步走进来。
“拜见太子殿下,曹总管。”
前方,夏总管和众小厮的声音响起,这来的是上官惊灏!上官惊鸿刚走,上官惊灏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翘楚大惊,手足已是一片冰冷。
和她相比,夏王却比她镇定多了,笑道:“二哥日理万机,怎么到臣弟这里来了臣弟这府中的右拱门通往后院,二哥真是别出心裁,有大门不走走后门,只是,这走后门也便罢,不见通传,倒不知是如何进的来,莫不是攀岩附壁当然,二哥功夫俊,否则,教府中护卫发现,下人不知二哥身份,还以为是什么刺客歹徒,误伤二哥便麻烦了。”
太子的声音笑着传来,春风拂脸一般,“九弟有心。今朝酒楼偶遇九弟,孤想起也许久没到九弟这边来坐一坐了,遂过了来,一时玩心既起,便避开你府中护卫的耳目,悄悄进来了。这没给九弟造成什么困扰吧”
翘楚分明感到太子的目光透过树干逼迫而来,心里一紧。
上官惊灏此行似乎就是冲她而来!可此时根本没有任何脱身之计,何况太子知道她这里,怎会善罢甘休
他到底想做什么
唯今之计,也只能见步走步了。
她目光轻探,密切注视着侧方的夏王,却见夏王突然微微一震,冷笑道:“二哥,这拱门外还有许多客人,怎么不一并请进来二哥不会是一时玩心起,还有在臣弟这里摆宴招呼贵客的打算吧”
太子大笑,往前走近数步,眸光慢慢暗下来,方一字一字道:“九弟好耳力,孤看兄弟们也许久没聚了,便将这毗邻的四弟,六弟,七弟,十弟和他们的元妃请过来一聚。只是,兄弟们不比孤顽劣,攀岩附壁的,走的是后门,正儿八经的进来。九弟的府邸最是华贵,吃穿用度皆是一绝,便是孤的府邸也是远远比不上的,孤便寻思,这地儿就选在九弟这里了,九弟不介意罢”</p>
<strong></strong> 翘楚心惊胆战,好个上官惊灏,竟如此毒辣!